柱子並未放棄對父親的說服,每日都會提及關於幫助何芳菲排憂解難的事情,紀閆鑫經不住他的軟磨硬泡,終於鬆了口。
紀閆鑫說:“柱子,咱們說好,我可以拉何芳菲一把,但你必須打消娶她的念頭!”
柱子沉默了許久,才回道:“爸,我答應你!不過,你為何不體諒我的真心?若非迫不得已,我也不會允許自己放棄芳菲;既然,事情難兩全,我願意讓自己痛苦,換取她的安心!”
“你啊你,跟你爹我一樣,是個癡情種!”紀閆鑫無奈的搖頭,心隱隱作痛,回想過往,自己何嚐不是被情羈絆,一生都在悔恨和痛苦中度過。
自己的感情世界一片晦暗,紀閆鑫又怎忍心讓柱子步他的後塵,一生在痛苦中苦渡。
柱子目光清澈如水,極其認真的注視著紀閆鑫:“爸,我知道,人活在世上,非所有的事情都能如了自個兒的心意,有一份表裏如一的情感藏於心間,也是幸福的,至少,到了任何時候,這份感情都會溫暖我的心,就像您從未曾忘記過我媽一樣!”
柱子的肺腑之言催人淚下,酸澀湧上心頭,紀閆鑫不由得眼睛濕潤了,他汲溜了一下鼻子,陷入了沉思。
娟兒的音容笑貌在心間揮之不去,紀閆鑫又何嚐不體諒柱子的心情,縱是鐵骨錚錚的七尺男兒,也難逃情劫。
紀閆鑫心想:與其阻止,讓柱子痛心入骨,不如放手成全,讓他獨自去咀嚼情感,品味人生,唯有這樣,他才能真正的成長;以柱子目前的身體狀況,娶了誰,又能幸福?他鍾情於何芳菲,心甘情願為她付出,縱然日後墜入痛苦,心中也會少一些埋怨,多一些忍耐;二十多年來,我愧對柱子,沒能做個好父親,保護他快樂健康的成長,給他的人生埋下了無以計數的痛苦,是時候嗬護他了;興許,圓他的夢,才是對他最好的愛!
紀閆鑫把臉扭向一邊,悄然抹去眼角的淚水,轉麵瞪著紅紅的眼睛,望著柱子,聲音暗啞:“柱子,你若能讓何芳菲心甘情願的嫁給你,爸便讓你娶了她!”
“真的?”柱子喜出望外,激動之色轉瞬即逝,紀閆鑫的心如同刀尖劃過,他清晰的看到了柱子內心深處的自卑。
紀閆鑫清楚,柱子對何芳菲的感情是真摯的,想要娶她的心是迫切的;隻是,他無法知曉,何芳菲那丫頭,能用幾分真心對待柱子。
柱子對自己很有信心,十幾年來,楊小暖都住在他的心裏,即便是她搖身一變,成了何芳菲,那份感情依舊沒有絲毫改變;可,他沒有半分把握,能夠虜獲何芳菲的芳心;更何況,他本身就是一個木納的人,既不能言善辯,又不懂如何討女人歡心。
追求女人,對於柱子來說,是一個無法攻克的難題,他麵皮兒薄,不知該如何開口,更不知道如何應對被拒絕後的尷尬。
紀閆鑫看穿了柱子的心事,知曉他前怕狼後怕虎,鼓勵道:“柱子,既然喜歡,就坦坦蕩蕩的告訴她;你是男人,連自個兒想要的幸福,都沒有勇氣去追求,又能幹得了什麼大事?被拒絕了,也不丟人,至少嚐試過了,心中再無遺憾;感情這種東西,隻有靠自己,旁人是幫不上忙的!”
紀閆鑫的話,令柱子茅塞頓開,他抬眼望著他,滿目堅毅,道:“爸,我明白了,我絕不會當一個慫包,像縮頭烏龜一樣,躲起來偷偷的看著她;我會大膽的告訴她,我喜歡她,要娶她為妻!”
“這才像老子的種!”紀閆鑫不由得想起了當年,霸王硬上弓,奪了娟兒的處子之身。
紀閆鑫心中五味雜陳,既後悔,又懷念;若非那一次的衝動莽撞,又何來他和娟兒一生的感情羈絆,又怎會有柱子這麼個令人心疼的兒子?
世間之事,真的是說不清道不明,對錯難分,遇一個人、一樁事,往往改變了一生。
如若人生可以重來,紀閆鑫絕不允許自己用傷害的方式去占有娟兒,他會循序漸進的追求她,直到虜獲她的芳心,讓她心甘情願的嫁給他;再則,他也不會選擇走上混跡江湖這條不歸路,定會腳踏實地的做人,安安穩穩的與娟兒一道,過平凡人的日子。
……
不堪重負的何芳菲,日子過得很糜爛,成日借酒澆愁,喝得昏天黑地,分不清白天黑夜,放任公司不管;更嚴重的是,她又回到了濫交朋友的狀態,身邊總是跟著不同的男人,有時候在酒吧裏更是傷風敗俗、左擁右抱。
柱子看在眼裏,痛在心裏。每每看到何芳菲醉酒被男人卡油,他便會衝上去,不顧一切的趕走他們,不惜與人大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