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英僵持著不吃飯,楊智建喝道:“朗英,你再不聽話,我就帶你回山裏去!”
“回去就回去,山裏多好啊,自由自在,爹從不打我罵我!我還能跟狼拚著叫!哼,哪兒像這兒,總讓我看到不喜歡的人,讓我做不喜歡的事,爹既要罵我,還要打我!”朗英板著臉,氣呼呼的瞪著小翠。
柱子走過去拉住朗英,哄道:“來,坐哥這兒!”
朗英瞅著坐在原位沒動彈的小翠,噘著嘴:“這兒不還是跟她挨著麼?”
柱子扭頭看向小翠:“你挪過去!”
小翠心裏憋了一肚子火,抬眼掃視眾人,見紀閆鑫招呼他的弟兄們喝酒,壓根兒沒看她這邊一眼,陰沉著臉挪了一個位置,柱子低頭對朗英說:“這下滿意了吧?快坐下,吃飯!”
“還是柱子哥哥對我最好!”朗英轉怒為笑,趾高氣昂的看了小翠一眼,坐下拿起了筷子,柱子落座,一個勁兒往她碗裏夾菜:“小家夥,多吃點兒,好好吃飯才能長得高!”
“柱子哥哥,我能長得跟你一樣高麼?”朗英歪著腦袋,嘴裏含著飯菜,腮幫子鼓鼓的。
“能!隻要你好好吃飯,將來長得比我還高呢!”柱子答著話,又往朗英碗裏夾了一筷子菜。
楊智建招呼柱子,道:“柱子,你別管她,讓她自個兒吃,今兒給你接風洗塵,哪兒能躲那兒不喝酒?”
“師父,酒是自然得喝的,我都說了,現如今,您輕易灌不醉我!”柱子嘻嘻哈哈,紀閆鑫接過話茬:“你小子就吹吧,這桌子上,哪個不是久經考驗,酒齡比你年齡都長,還敢在這兒逞英雄!”
“爸,這可沒準兒,不都說青出於藍勝於藍嗎?嘿嘿,我是後備力量,也算是可樹之才!”柱子談笑自如,全然沒受小翠的影響。
“行啊,既然你小子嘚瑟,那就讓你這些叔叔、師父檢驗檢驗,瞧瞧你到底是不是拉不上市的豬!”紀閆鑫神清氣爽,這是繼找回柱子,父子重逢之後,最開心的一次。
柱子也不推脫,大大方方的端起酒杯:“我敬各位長輩一杯,先幹為敬!”
柱子一口幹了杯中酒,眾人齊聲叫道:“好樣兒的,像個爺們兒!”
待長輩們幹了酒,柱子拎著酒瓶子,轉著圈斟酒,一輪一輪,喝得熱火朝天;他時不時逗弄朗英兩句,獨獨不看小翠一眼。
小翠如坐針氈,感覺自己完全是個多餘的人,根本就沒有人把她卡在眼裏,她也不想在此時滋事,省得給自己討麻煩。
無法待下去,那就走為上策。小翠擱下筷子,站起身,冷冷的說:“大家慢慢喝,我先上樓了!”
眾人沒人說什麼,隻是點點頭,小翠疾步而行,心中惱怒,走出餐廳,眼淚就不自覺的奪眶而出,憤憤然的罵道:“太欺負人了,既然當我是空氣,還喊我來做什麼!”
此時此刻,小翠的感覺是,她在紀家宅院完全被孤立了,壓根兒沒有人搭理她,她就像是古時被打入冷宮的嬪妃,看似依舊住在宮殿裏,實則過得淒淒慘慘戚戚!
小翠也曾想過,憑借腹中孩兒,母憑子貴,可是,柱子和紀閆鑫的態度,讓她心裏失了分寸,一旦娃兒落地,能夠證實其身份的方法不少,以紀閆鑫的為人,又怎會不查個水落石出?
一想起來,小翠的身上就直冒冷汗,感覺被齊宏狠狠的蒙了,把她騙回了紀家宅院,完全不理會了,大有讓她自生自滅的苗頭。
小翠心想:如此下去,我到底該怎麼辦?即便咬咬牙,熬到娃兒落地,又能怎樣?真相大白,到最後,不一樣落得個竹籃打水一場空!不行,我得好好想想,謀劃謀劃,想出一個萬全之策,絕不能忙乎了半天,一無所有!
……
顧遠山下鄉視察工作,山路崎嶇,汽車正費力的爬坡,突然,迎麵駛來一輛車,速度極快,眼瞅著,兩車就要撞上,司機反應迅速,身手敏捷的打了一把方向盤,拐進了一旁的林子。
下坡的車緊急刹車,滑出很遠,停下,又往上倒車,心有餘悸的顧遠山聽到這聲音,心中大驚,拉開車門,喊道:“下車,快找地方躲起來!”
顧遠山恍然明白,那輛車急衝而來,並非意外,而是有預謀的,目的就是為了製造一起車禍,要了他的命。
顧遠山深一腳淺一腳在林子裏奔跑,邊跑邊想:到底是誰,想要置老子於死地?讓我查清楚了,定然將他碎屍萬段;是簡冰,一定是他對項目沒有給他而耿耿於懷,伺機報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