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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家宅院後院涼亭裏,楊智建靜靜的坐在那裏,習慣了山裏的生活,再回到城裏,成日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吃了玩兒,玩兒了吃,無所事事,難免百無聊賴。
楊智建心想:大哥喊我回來,又不安排我做事情,莫非,他心裏還是對過去的事情耿耿於懷,不信任我?唉……都怪我不好,當初,我若是不帶走娟兒,恐怕,她就不會慘死他鄉;沒準兒如今還活得好好的!也罷,再等等,大哥總不能一輩子這麼養著我和朗英,終歸會找些事情給我做!
“爹……爹,您看誰回來了!”朗英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楊智建聞聲回頭,見朗英拉著一個高瘦的人朝這邊跑來。
他定睛一看,不可置信的脫口而出:“柱子?”
一別已有小兩年,再次重逢,自然是滿心歡喜,楊智建疾步走過去,喚道:“柱子,真的是你?不錯,變成城裏人了!”
“爹,柱子哥哥本就是城裏人!你怎麼說他是變成了城裏人?”朗英的話,把楊智建和柱子逗樂了,柱子摸摸她的腦袋,抬眼望著楊智建:“師父,您能來真好!早曉得你跟朗英要來的話,我早就回來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楊智建堵塞的心,一看到柱子,便敞亮了,至少每天有人陪著他說說話,打發時間。
紀閆鑫成日忙忙碌碌,紀閆坤負責在家照顧受傷的齊雲,雖說,也會跟楊智建東拉西扯的閑聊,可,他總感覺隔著一層;或許是自己心中愧疚,或許,不是一路出生入死的兄弟,始終沒那麼親近。
當年,楊智建在黑雕幫舊址的時候,還是個啞巴,說話比手劃腳,讓人看得一知半解,跟他交流起來很麻煩,自然而然,大家就減少了跟他說話,他也就被無形中冷落到了一邊。
那時候的楊智建,很享受那份孤獨,一心守望著娟兒,就是他的幸福。
“師父,我爸他沒有難為你吧?”柱子的話令楊智建感覺慚愧,他說:“你這說的是啥話?我跟朗英好端端站在這裏,還用解釋?你倒是該關心關心你爹,他為了保護我跟朗英,被狼咬了!”
柱子嘿嘿一笑:“師父,被狼咬算個啥,我爹被老虎都咬過!”
“真的呀?柱子哥哥,老虎是不是可嚇人了?”朗英好奇不已,楊智建瞪著柱子:“你這小子,沒心沒肺的,這話讓你爹聽見,該多難受!對了,你回來見到你爹沒?”
“還沒呢,說是出去了;不等天黑,我看他是回不來!”柱子口是心非,表麵上不以為意,心中卻渴望早一些見到父親。
柱子心想:我就那麼笑著往老爸麵前一站,想必,父子間啥怨氣都煙消雲散了!
朗英屢屢發問,都沒人打理,噘著嘴生氣,楊智建和柱子誰也沒覺察到。
“走走走,回屋裏去!”楊智建張羅著往回走:“今晚,大夥兒一定要在一起好好喝一頓,給你接風洗塵!你小子,酒量練出來沒?”
“嘿,師父,今非昔比,您想灌倒我,恐怕沒那麼容易!”柱子笑容燦爛,深覺跟親人們在一起,無比安心。
無論是父親紀閆鑫,楊智建父女倆,還是紀閆坤、齊雲,在柱子的心中,都是親人。
……
柱子一行走到別墅門口,老遠看到一輛車開進院子裏,他目不轉睛的迎接著車上下來的人;原本,他以為是父親回來了,定睛一看,才發現來人居然是鐵蛋叔,頓時心生愧疚。
柱子迎麵跑過去,老老實實的站在鐵蛋麵前,怯怯的望著他:“鐵蛋叔,我錯了,不該不聽您的招呼,害您跑一趟!”
“行啦,人都回來了,還說這些幹啥?”鐵蛋睖了柱子一眼:“走,領我見你爹去!”
“我爸不在家!”柱子話音一落,鐵蛋噗嗤一聲笑出聲來:“難怪你小子滿麵春風的樣子,搞了半天,還未過關!”
“鐵蛋叔,您說我爸會動怒麼?”柱子一想起曾經挨過的那頓皮鞭,就心有餘悸。
“你爸動不動怒我可不曉得,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既然都忤逆我的話跑回來了,還怕什麼?”鐵蛋故意板著臉,柱子撓著頭望著他傻笑:“我爸可沒鐵蛋叔脾氣那麼好,賞我一頓皮鞭,我就得記一輩子;估計這次再挨鞭子,下輩子想起來都得哆嗦!”
“嗬,看不出來,你還有怕的時候!要想不挨鞭子也行,那就得看你往後怎麼做人了!”柱子一見鐵蛋有意保他,頓時喜笑顏開,一把捉住他的胳臂:“鐵蛋叔,我往後都聽您的話,您怎麼說我怎麼做!”
“嘿嘿,這還不簡單,咱倆咬死了說是一起來的,你爸是罵我呢,還是修理你?”鐵蛋話一出口,柱子茅塞頓開:“哈哈,對呀,還是鐵蛋叔對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