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閆鑫匆匆點燃一支煙,猛吸了幾口,一個女人的名字隨後跳入他的腦子裏,他不由得打了一個激靈,暗道:沒錯,何芳菲長得跟當年的曼妮一模一樣!當年,曼妮是我安插到娟兒的男人何遠山身邊,破壞他們家庭的女人,後來鳩占鵲巢,害得娟兒跳江,險些喪命——
思緒一點一點在紀閆鑫的腦子裏堆積,許許多多的片段,彙集成一部完整的回憶錄:曼妮死於難產,生下孩子就死了,之後,何遠山和那孩子不知去向,就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
紀閆鑫在屋裏來回踱步,一個個膽大的設想躍入腦海:何芳菲極有可能是何遠山和曼妮的女兒,那麼,何家當年失而複得的何巫南非真正的何巫南,有可能是何遠山的化身?何家家大業大,偷梁換柱這等事情,又怎能瞞得住精明的何老太爺?這其中,必定也隱藏著驚人的秘密!
紀閆鑫雙掌一拍,心中大感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他打定主意,抽絲剝繭,將何家隱藏的秘密深入挖掘出來。
想要了解更多何芳菲小時候的事情,還得從鐵蛋那兒入手,紀閆鑫著忙撥通了鐵蛋的電話。
電話一接通,紀閆鑫迫不及待的說:“鐵蛋,關於你當年撿到小暖的情形,我想要了解一下,越詳細越好!”
“馬栓兒哥,發生了什麼事?怎麼突然想起問這些?”鐵蛋深感意外,心中一緊,琢磨著是不是小暖出了啥事。
“我想,我應該知道小暖的親生父母是誰了——時隔二十年,許多事情需要確定一下!”紀閆鑫的話攪得鐵蛋一頭霧水,驚道:“小暖不是何家的孩子麼,難道這其間還有何隱情?何巫南當年可是給我看了親子鑒定報告的!”
“我的兄弟啊,難道你不知道那些報告也是可以作假的?”紀閆鑫反問的話,將鐵蛋的心攪得翻江倒海,他的渾身像是虛脫了一般,如若一切如紀閆鑫所言,這一切,鐵蛋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何家不等於是強盜麼?活生生的拆散了他們父女,且還名正言順。
鐵蛋握著電話沉默了片刻,才說道:“馬栓兒哥,這不太可能吧?一般說來,豪門世家尋找接班人,應該是男丁,偷梁換柱,弄一個丫頭片子回去,這——這說不過去啊?”
“正因為如此,這裏麵的事情才更加複雜——你隻需原原本本的告訴我實情,剩下的事情交給我辦!”紀閆鑫的話令鐵蛋將信將疑,心中卻也渴望著弄清楚真相。
鐵蛋將當年撿到小暖的來龍去脈,詳細的講述了一遍,在紀閆鑫的提醒下,又將小暖失蹤到找到的經過憶述了一遍。
紀閆鑫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鐵蛋,你先別著急,我保證給你還原真相!”
掛了電話,紀閆鑫冷冷一笑:“楊小暖生下來就有嚴重的先天性心髒病,隻要從當年曼妮生孩子的醫院著手調查,不難找到線索!”
……
柱子成日被人看著,出不了院門,心情煩悶,對小翠越發愛答不理,他覺得,自從住進了這幢大宅院之後,小翠不再是當初那個單純的小姑娘,性情大變,像是變了一個人,無形中產生了陌生感和懼怕感。
柱子時常看到小翠對下人吆三喝四,動不動就罵罵咧咧,更是對她莫名的失望,加之,一想到,因為她,他再也不能去何家大院看小暖的照片,心中就怨氣橫生。
小暖機靈、可愛的小模樣,在柱子的腦海中揮之不去,雖說,他沒有見過小暖長大之後的模樣;但是,他卻相信,小暖才是他心中的天使;相比之下,小翠像是凶神惡煞的女巫。
為了避免與小翠發生摩擦,柱子把自己關在臥室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紀閆鑫怕他無所事事,胡思亂想,想方設法給他找樂子,盡量多抽時間陪他下棋、聊天。
柱子不善言談,學下棋也很慢,總是心不在焉,把紀閆鑫也弄得沒了興致。紀閆鑫想來想去,忽然記起柱子小時候特別喜歡看武俠,頓時萬分欣喜,親自去書店挑選了很多書,送到了柱子的房間。
“爸,我讀過書?”柱子的問話令紀閆鑫感覺心酸,他撫摸著他的腦袋:“柱子,你當然讀過書,你小時候最愛讀這些武俠!”
“真的呀?我什麼都記不得了,不知道還識不識字——”書堆如山,柱子不知道自己能否將這些書讀下去,聽了父親的話,卻也格外開心,他在書堆中扒拉來扒拉去,挑了一本,盤坐在地毯上,認認真真的讀起來。
草草的讀了幾頁,柱子突然高興得手舞足蹈:“哈哈,我能看書——我居然能看書!爸,您看看,這個作者的名字是不是叫‘金庸’?”
紀閆鑫聞聲一看,大喜過望:“柱子,沒錯,你還識字——太好了,往後你就不悶了!”
“太好了,太好了!爸——”柱子又蹦又跳,像孩子一樣,一下子蹦到紀閆鑫的背上,又笑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