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貓捉老鼠(1 / 2)

顧遠山和紀閆鑫隱形的較量,都沉浸在酒中,一滴滴醇香的甘露,都猶如刀光劍影之下的血滴,每喝進一滴,都仿佛吸入了對方的精髓,瞬間酣暢淋漓。

兩人淺笑盈盈,時不時四目相對,無形中又來一場無影無形的較量。

紀閆鑫撮了一口酒,歎道:“好酒!入口醇香,回味無窮!”

“好酒配英雄,老兄這樣令人敬佩的英雄,當配此等好酒!”顧遠山笑得略微牽強,紀閆鑫爽朗一笑:“顧書記此言差矣,此等好酒自是您這等身份尊貴的人才當配,我不過是沾光而已!”

“哈哈哈——咱哥兒倆,竟然也開始相互吹捧了!時間猶如白駒過隙,一晃就過去了二十幾年,想想咱們小的時候,還真是有點兒意思!”顧遠山提及年少時的事情,連他自己也不知出於何用意。

“嗬,顧書記恐怕都忘記了燕雀村是個啥模樣了吧?細算來,有多長時間沒回去了?”紀閆鑫可是知道的,顧遠山上大學之後,就再也沒有回過窮山僻壤的燕雀村,興許,他壓根兒就不承認,自個兒的根在那裏。

“家中無人,自是不願意回去觸景傷情,馬栓兒哥應該更曉得我的一番苦悶!”顧遠山忽然改用老稱呼,紀閆鑫還真有些恍恍惚惚,仿若隔世。

“想不到,顧書記也是個念舊的人!我倒是家中有人,可我是個罪人,沒臉回去,也不知道老爹老娘可好——情況不同,結局卻是雷同!”紀閆鑫順著顧遠山的話說,他要敘舊那就敘舊,他要飲酒那就飲酒;他要談生意,那他也自是配合。

話雖這麼說,紀閆鑫卻對燕雀村、對他爹、娘的狀況了如指掌,他不能親自回去探望他們,每年都會派人前往打探消息。

如今,燕雀村煥然一新,矮趴趴的土牆房子在街道兩旁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磚瓦平房,或是二層小洋樓。每逢趕集,街道上人來人往,川流不息,熱鬧非凡。

燕雀村是紀閆鑫留念和向往的地方,可惜,他再也回不去了。

“馬栓兒哥,你說說,這人那,活在世上,爭來鬥去,究竟是為個啥?”顧遠山不知是酒喝多了點兒,還是故意為之,居然開始感慨。

紀閆鑫輕笑一聲,目不轉睛的注視著顧遠山:“顧書記,您是有文化的人,這種問題,想必,您比我更清楚!要是非讓我說出個子醜寅卯,我隻能說,自個兒覺得為啥,那就是為啥!”

“哥哥就是哥哥,說話總這麼滴水不漏!”顧遠山舉起酒杯,直視紀閆鑫:“幹杯!”

紀閆鑫端起酒杯輕輕一揚,‘砰’一聲脆響:“幹杯!”

……

夏津鍾奉命準備柱子和小翠的婚事,命人在別墅內張燈結彩,何家大院操辦婚事,他是親眼目睹的,此次,他要讓大哥娶兒媳婦,風風光光,排場不亞於何家。

柱子看到院子裏、別墅內披紅掛綠,感覺異常新奇,跑來跑去很是興奮,時不時逮著人問:“你們這是要幹啥?”

“少爺,您這不是明知故問?大夥兒忙前忙後,不都是為了給你娶媳婦嘛!”聽了夥計們的話,柱子撓著腦袋,不明所以,自言自語的說:“娶媳婦——娶媳婦是幹什麼?”

柱子的話引得大夥兒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後合:“少爺,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最近,柱子頭痛的毛病又犯了,腦子裏時不時跳出幾張人臉,模模糊糊,是男是女,總也看不清楚,每當他努力的想要看清那些臉時,腦袋就會嗡嗡作響,膨脹得像要炸了一般,痛得無法忍受。

一日下來,最初的新奇感蕩然無存,柱子不再對每日忙碌穿梭的人群感興趣,時常獨自坐在魚池邊,怔怔的望著水麵發呆;偶爾,他會撒一把魚食,看著魚兒們爭搶奪食,柱子的眼前莫名的掠過刀光劍影。

依稀間,似乎還能聽到咣當咣當,兵刃撞擊的聲音。柱子恍惚間覺得,兵刃相見的場景,他似乎經曆過,努力的去回想,腦袋又開始疼痛,頭痛欲裂的感受不可忍受,他不得不終止了思索。

之後,柱子逮著空,就攔住夏津鍾,讓他給他講述父親紀閆鑫的事,以及關於他的過去。

對於柱子的追問,夏津鍾自是樂此不彼的給他講述,尤其是,關於大夥兒被困絕穀,難以脫困;以及大哥紀閆鑫為了救他,不假思索的跳進洪水裏,兩人在深山老林中穿行數年的種種經曆,他講得繪聲繪色,非常詳細。

柱子的腦子裏,形成了父親紀閆鑫高大威猛的形象,心中暗自慶幸,有這樣一位令他驕傲的父親;更加促使他想要去深入挖掘。

故事很長,豈是一時半會兒能夠講完的,夏津鍾講得興致勃勃,卻時不時被瑣碎的事情打斷;柱子聽得意猶未盡,心裏總是惦記著,在他的心中,對陌生的父親有了一個初步的雛形,他覺得,父親紀閆鑫是一個英雄,他希望自己也能夠成為他那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