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突然跳到三人的中間,撓著腦袋望著連老伯:“爺爺——我不走,我要跟您在一起——我,我都不認識他們!”
小翠撩開簾子走出來,站在大江的身邊,冷冷的說:“我也不走,爺爺——我打小就沒有離開過您身邊——”
連老伯沉下臉,看了看大江,又瞪著小翠:“你這倆孩子,咋這般不懂事?大江,你哪兒能有家不回,你曉不曉得,你爸爸費盡千辛萬苦才找到你?小翠——你已經是大姑娘了,終歸是要隻身嫁人的——難不成,你得帶著爺爺嫁到人家家裏去?”
“爺爺——”小翠嘟著嘴,伸手捉住連老伯的手臂,不停的搖晃:“我才不嫁人呢,即便是要嫁,也得帶著爺爺——”
“你這傻丫頭,淨說些瘋言瘋語!”連老伯依舊板著臉,心中卻是暖洋洋的,心覺沒白養小翠這麼些年。
夏津鍾打圓場道:“連老伯,您就聽我大哥的吧,您看,您不走,這兩個娃兒也不走——您總不希望他們,也都一輩子住在這船上吧?”
小翠和大江相視一眼,目光同時落在連老伯身上,滿眼期待;小翠的心中是矛盾重重的,既想離開這艘破船,跟村裏人一樣,住進青磚瓦房,又不想讓大江回到過去的生活中,漸漸的找回記憶,脫離現有的生活軌道,到那時,她就成了一個多餘的人。
大江的想法尤為單純,小翠在哪兒,他就在哪兒,白天與小翠嘴對嘴相碰,直到這會兒,想起來,還讓他心驚肉跳。
連老伯沉思片刻,終於鬆口道:“行,我今兒跟你們走,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城裏人的日子,我可過不慣,等兩個娃兒熟悉了環境,我可就得回到我這狗窩裏——”
“連老伯,太感謝您了!您放心,明兒我就派人給您修船!大夥兒快去收拾東西!”紀閆鑫倍感欣慰,夏津鍾也是如釋重負。
對於連老伯祖孫二人來說,身無長物,船艙裏不外乎有幾身換洗衣裳,值錢一點兒的,也就是船邊網裏的那些魚,還有船艙角落裏的酒。
小翠拉著大江的手進船艙收拾東西,連老伯收起船邊的網,將裏麵的魚捉進桶裏,抬頭望著紀閆鑫:“我這兒也沒啥好東西,魚和酒咱們得帶走,可不能糟蹋了!”
紀閆鑫和夏津鍾皆是好酒之人,自是一致讚同。紀閆鑫笑道:“酒是糧食精,糟蹋了可惜,我這就喊人下來搬!”
夏津鍾吹了一聲口哨,立即跑過來幾個兄弟,幫忙把連老伯的私人珍藏,悉數搬上了紀閆鑫的車後備箱。
……
汽車開進南郊半山豪華的別墅區,停在一幢宏偉的建築麵前。紀閆鑫早就打造了這個家,隻等著柱子回來入住。
柱子沒找到,紀閆鑫懼怕回去陷入孤苦伶仃中,平日裏,都住在高科技產業園園區的專用套間裏。
夏津鍾跳下車,招呼眾人下車,小翠和大江一前一後,從車裏鑽出來,手拉手望著宏偉的建築,瞠目結舌。小翠低聲說:“大江,想不到,你真是一個富家公子哥!”
“什麼是公子哥?”大江呆頭呆腦的瞪著小翠,不明所以,小翠重重地捏了他的手一下,白了他一眼,悄聲罵道:“笨蛋,對牛彈琴!”
“爺爺,小翠揪我——還罵我笨蛋!”大江大聲的話,惹得小翠麵紅耳赤,她甩開他的手,走到一旁不理他。
“別傻愣著,快進屋!”紀閆鑫樂嗬嗬的望了大江一眼,心想:這孩子,二十多歲了,還是個長不大孩子!
院子裏飄蕩著香噴噴的味道,在水裏折騰了老半天的大江和小翠,肚子不約而同咕咕叫。大江跑過去拉著小翠的手:“小翠,大江餓了!”
“豬!剛吃了又喊餓,好像我家虧待你似的!”小翠刀子嘴豆腐心,說著風涼話,卻拉著大江疾步朝別墅裏走去。
屋裏富麗堂皇,小翠和大江來不及欣賞奢華的裝璜,目光一致投向散發著濃鬱菜香的方向,一桌誘人的飯菜映入眼簾,頓時惹得他們直咽清口水。
“老伯,咱們先吃飯,今兒可得喝個痛快!”紀閆鑫滿麵笑容的招呼連老伯入座,回來的路上,他深怕餓著恩人和親人,特意打電話命家中備下酒菜。
雖說,紀閆鑫不常在家,可,人員配備很是到位,家裏的食材也是應有盡有。
小翠也不客氣,拉著大江入座,拿起筷子,夾了一隻大雞腿,放在大江麵前的盤子裏:“大江,不是餓了嗎?多吃點兒!”
看到小翠把柱子照顧得如此周到體貼,紀閆鑫心中深感安慰,心想:柱子就需要一個像小翠這樣,知冷知熱的人在身邊照顧!柱子能早日成家,我就算是死,也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