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宏又指了一個女人,擺手道:“剩下的都出去!”
周凡偷偷的倒抽了一口冷氣,心想:媽呀,這陣仗,簡直活像是牲畜市場挑牲口,拍拍這頭覺得壯實;捏捏那頭覺得更具備繁殖能力——
女人朝周凡身上貼,嚇得他抬屁股朝一旁挪了挪,中間留出空隙;齊宏摟身邊的女人在懷裏,舉起酒杯:“老兄,幹杯,這洋鬼子的玩意兒,湊合著能喝!”
周凡想要借用酒精作用,來忘卻方才的恥辱,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
何芳菲借困了之名逐客,回到臥室裏卻全無睡意,腦子裏想的全是柱子跳河的事兒。
雲展鵬既然能帶紀閆鑫來何家大院,證明他們的交情頗深,紀閆鑫沒有從她的口中打探到消息,無功而返;想必,接下來,雲展鵬會插手,幫他查找柱子的下落。
何芳菲很清楚,隻要雲展鵬執意插手,紙就不再包得住火,真相很快會浮出水麵。雖說,逼死柱子,不是何芳菲的本意,可,柱子跳河下落不明,這是事實,紀閆鑫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何芳菲倒不是怕紀閆鑫找她報仇雪恨,隻是真心的為柱子感到難過,為自己感到悲哀!她萬萬沒有想到,小時候那麼疼愛她的柱子哥哥,如今寧可死,也不願意守在她的身邊。
因悲生恨,何芳菲不由得想:難道我真的那麼不堪,那麼惹人討厭?方焱拋棄我躲到國外去;齊宏那個王八蛋對我說出那種沒良心的話;就連柱子也嫌棄我——
何芳菲的思維混亂,思緒飛回小時候,一幕幕片段在腦海裏飄過,定格在顧遠山的家中,她記得顧遠山不止一次對她說過,女孩子一定要高看自己,低看別人,這樣,才能始終高高在上,被人仰視。
年幼時的何芳菲不理解‘高看自己,低看別人’的含義,回到何家之後,她就完全明白了其意義,以至於到了今天這種沒有朋友,孤獨無依、眾叛親離的地步。
何芳菲心想:興許,這個世界上,也就隻剩下奶奶是一門心思的對我好了——有朝一日,奶奶不在了,也就隻剩下我自己,守著巨大的財富,孤獨終老;與其那樣,何不趁著年輕,肆意揮霍!
為了蒙騙齊雲,混上山救齊宏,何芳菲編了懷孕的謊言,之後的這幾天,她隱約感到身體不適,心想著:都說金都那地方邪性,不可亂說話,否則會靈驗;我該不會是真的中邪懷孕了吧?
何芳菲本是萬事不信,百無禁忌的人,這會兒卻不免疑神疑鬼,不由得心亂如麻,萬一真的懷孕了,該怎麼辦?
何芳菲捫心自問,想要弄清楚,自己對齊宏究竟抱著一種什麼態度,他是否是她願意結婚的對象?得到的答案模棱兩可。
遊戲人生,隨心所欲,是何芳菲最快樂的事情,她從來沒有想過,要找一個男人把自己拴起來;更沒有想過生孩子,把自己的人生定格。
齊宏隻不過是何芳菲經曆過的,眾多男人之中的一個,卻也有所不同。齊宏帶領何芳菲進入了一個全新的世界,讓她得到了不同尋常的體驗,這是其他那些花花公子、官宦子弟無法比擬的。
正因為這樣,齊宏才成為何芳菲生命中唯一一個,在豪華客房之外同床共枕,摒除一夜情的男人。
心甘情願在嘈雜的四合院住了那麼長時間,何芳菲感覺自己不可思議。此刻,她問自己:“何芳菲,如若齊宏那天沒有說那些不要臉的話刺痛你,你會不會考慮嫁給他?”
問題出口,答案卻遲遲未出,何芳菲索性從床上爬起來,看錄像帶,看著沒勁兒,她又開始打遊戲機。折騰來折騰去,一直到東方泛起魚肚白,她瞪著酸澀紅腫的眼睛,披上外套,走到花園裏呼吸新鮮空氣。
走走停停、坐坐走走,時間過得飛快,太陽漸漸升上空中,暖暖的陽光照耀著大地,何芳菲感覺疲憊不堪,又感到很無趣,猶豫著要不要回房強製睡覺,腳步卻不聽使喚的邁開,不知不覺走到大門口。
何芳菲抬眼遠眺,不經意看到大門外不遠處,停著一輛掛著金都牌照的汽車,心中納悶兒:那是何人?這幾天還真是奇了怪了,總有人上門尋我,難不成都是為了柱子而來?
正當何芳菲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車門突然推開,一個頭發蓬亂的陌生男人從車上下來,朝何家大院大門款款走來。
遠處傳來汽車馬達的轟鳴聲,不一會兒,一輛越野車轉過彎,出現在何芳菲的視野裏,飛馳而來,男人聽到聲音,三步並作兩步跳到一邊,汽車與他擦身而過,一個急刹車停在何家大院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