繩索再一收緊,齊宏的身體隨之飛起來,撲向門口,阿凱瞪大眼睛,望著這一切,瞠目結舌,暗自思量:好厲害的功夫!齊宏,你處心積慮要我的命,可,不隨你願;既是如此,我就暫且多活一會兒!
……
“去你媽的,背後下黑手,算啥本事!”齊宏無法控製身體,氣急敗壞的痛罵,他越罵得凶,繩索越是收得緊,疼得他鑽心。
齊宏的身體撞在門框上,硬生生擠出去,重重地落在地上,嗖嗖嗖,繩索如蛇一般,快速纏在他的身上、腳上,使得他站都站不起來。
齊雲走過來,在繩索上打了死結,扛起齊宏,回到屋裏,把他丟在床上,冷冷的瞪著他:“別再指望逃跑,沒用,就憑你這三腳貓的功夫,是跑不出去的!”
“齊雲,你個老龜兒子——你放了我,要麼,你有本事就關我一輩子!”齊宏對齊雲恨之入骨,口出不遜,全然沒有半點兒父子之情。
“我寧可你死,也不願意放你出去禍害別人!”齊雲丟下一句話,轉身出門,齊宏扯著喉嚨不停的辱罵:“老子就沒你這號爹,老子是白石頭裏蹦出來的——齊雲,你不得好死,活該沒人給你養老送終,老子今天發誓,決不在你的墳頭上燒一炷香!”
齊雲步伐踉蹌,人生最大的悲哀,莫過於被自己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捧在手心裏怕飛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的親兒子詛咒。
半截腿踏入黃土的人,居然養出來這麼一個忤逆不孝、造天打雷劈的逆子。齊雲多麼希望來一場驚雷,將他和齊宏一並劈死。
齊宏聲嘶力竭的辱罵聲,將除了紀閆坤之外的人都吵醒了,大夥兒議論紛紛,相互打聽是何人如此膽大妄為,經跟著齊雲到山下支援的人之口,才曉得罵人的是齊雲的兒子。
齊宏汙穢不堪的語言,令年輕人實在是聽不過去,都想衝過去教訓他,卻被年長的人攔住:“你們衝過去,讓齊先生情何以堪?先生一世英名,卻養了這麼個兒子,真是老天不長眼啊!”
大夥兒強壓著怒火,扯過被子蒙住頭,佯裝充耳不聞,華子在床上翻過來,覆過去,一翻身坐起來,推開被子,趿拉著鞋,氣衝衝的朝著齊宏所在的屋子走。
咣當——嘭——
華子一腳踹開門,門板撞在牆上,發出巨大的聲響,齊宏警惕的昂著頭,怒喝道:“你是誰?”
“你管我是哪個!我是來掌你嘴的!”華子衝過去,不容分說,揪住齊宏的衣領,抬手甩了他一耳光,狠狠的罵道:“這一巴掌,打你目中無人,尊卑不分,自個兒爹都不認!”
啪——
齊宏的臉上又挨了一巴掌,華子罵道:“這一巴掌,打你是一匹徹頭徹尾的白眼兒狼,口出狂言,你記住,齊先生德高望重,不需要你這樣沒人性的人養老送終,我,還有所有的兄弟們,都會把他當親爹,讓他活著舒心,死了風光!”
齊宏嘴角流著血水,死死的瞪著華子:“你他媽的願意四處認爹,我不介意,不過,你得先問問你爹,是否樂意你娘給他戴綠帽子!”
啪——啪——啪——
華子氣憤至極,狠狠的連扇了齊宏幾個耳光,氣急敗壞的罵道:“若不是怕先生難過,我今兒就宰了你,替天行道!”
“哈哈哈——你還是宰了我吧,我好怕呀!殺人了——殺人了——”齊宏扯著喉嚨大喊大叫,華子一把丟開他,鄙視的瞪著他:“潑皮!”
……
齊宏上演的場場鬧劇,無一不被齊雲聽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他的內心異常痛苦,死了以後,怎能有顏麵,麵對死去的妻子。
聽到華子對齊宏說的話,齊雲老淚縱橫,兀自啜歎都是自己的錯,對齊宏疏於管教,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麵。
齊雲感覺自己在弟兄們麵前,顏麵盡失,更重要的是,明知齊宏會是禍害,他還是無法痛下決心,除掉他。
虎毒不食子,更何況是人?齊雲痛定思痛,想不出萬全之策,隻能抱有僥幸心理,將齊宏禁錮在山上,慢慢的磨掉他身上的戾氣,箍箍他的性子。
齊雲最為擔心的是,齊宏一旦從這裏逃出去,會變本加厲,把他們都視為仇人,對柱子和紀閆鑫不利,尤其是柱子,目前還不知道身在何處,根本沒有辦法加以保護。
依齊宏所言,柱子很有可能在金都,齊雲心急如焚,眼下,一定要盡快找到他,把他送到紀閆鑫身邊,那樣,才能保證他的安全。
對於齊宏,齊雲沒有把握能夠將他教育得迷途知返,畢竟,他混跡江湖多年,江湖氣太濃,想要收心,金盆洗手,太難太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