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芳菲躺在床上,沒有半點兒反應,齊宏剝光了她的衣服,開開心心的鑽進了被窩。
……
顧遠山在酒店裏輾轉反側,無法入眠,工作上的事情,遠不如家裏的事情勞心,他想得特別多,確定他和顧若曦的關係,刻不容緩,無家哪兒來的業?
一夜未眠,天亮,顧遠山就驅車回了家,黎鳳蘭已經早早起床,在院子裏澆花、喂鴿子。看到顧遠山回來,分外熱情,顧遠山對她很是客氣,從車上跳下來,說:“我累了,回臥室休息一會兒,不要打攪我!”
黎鳳蘭也不多想,能夠看到自家男人回來,已然心滿意足,殷勤的迎上前:“你去睡吧,你啥時候醒了,我再給你做飯!”
顧遠山沒有搭話,徑直進屋上樓,反鎖了臥室的門。顧若曦在大床上依舊睡得香甜,時不時在睡夢中揮舞著小胳膊。
顧遠山靜靜的注視著顧若曦,輕聲問道:“你究竟是不是我顧遠山的閨女?非得讓我去求證麼?等你長大了,會不會恨我?”
顧若曦突然睜開眼睛,瞪著顧遠山咯咯笑,顧遠山心中湧起一股酸澀,不由得想:虎毒不食子,倘若,他真是我顧遠山的種,將來,等她長大了——曉得了這一切,會不會看輕他的父親?
停頓了一會兒,顧遠山又想起了黎鳳蘭在石軒威麵前脫衣服的一幕,瞬間換了一副嘴臉,咬牙切齒:“若曦,你要怪,就怪你媽,是她,搞出這麼多事情!你若是我顧遠山的閨女,我一定會舍出性命疼愛你——”
顧若曦眨巴著大眼睛,衝著顧遠山咯咯笑,顧遠山卻狠心的按住她的頭,從頭上拔下了頭發。顧若曦因為疼痛,哇哇大哭,顧遠山伸手捂住她的嘴,深怕哭聲傳出去,讓黎鳳蘭聽到。
許久之後,顧若曦止住了哭聲,張開雙臂,渴望父親能抱抱她,顧遠山卻拿起早已準備好的針管,紮向她。
顧遠山一直擔心,僅僅用毛發,無法準確的確定他和顧若曦之間的父女關係,所以有備而來,抽血驗親。針頭紮到顧若曦細嫩的皮膚的時候,她撕心裂肺的哭鬧,黎鳳蘭在樓下聽到了女兒的哭聲,揪心疼痛,卻佯裝置若罔聞,心想:有她父親在,還能有什麼事?父女倆,是該單獨呆一呆了!
黎鳳蘭在樓下流著眼淚,心如貓抓,卻始終沒有邁開腳步上樓,她不光在給顧遠山和女兒製造機會,同時,也在給自己製造機會。
顧若曦的哭聲未曾減弱,黎鳳蘭卻看到顧遠山精神抖擻的從樓上下來,對她視而不見,徑直出門,驅車離開。
黎鳳蘭顧不得傷心,奔著女兒撕心裂肺的哭聲,跌跌撞撞的衝上樓,衝進臥室,淚流滿麵的抱起女兒,心疼難耐。
顧若曦嗷嗷哭著,環臂抱住了媽媽,哭得傷傷心心,黎鳳蘭覺得不對勁兒,仔細檢查,才發現女兒稚嫩的胳臂上有一個針眼兒,正往外滲著血。
黎鳳蘭自然明白了顧遠山今日回來的目的,她伸手抹了口水,按在顧若曦手腕上的針眼上,痛哭流涕,痛心疾首的罵道:“顧遠山——你,你就是個畜生,有啥不能衝我來,非得衝著閨女——她還多小啊,一丁點兒大——若是過不下去了,你跟我說啊——”
黎鳳蘭抱著女兒顧若曦,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背靠床沿,心如死灰。顧若曦突然止住了哭聲,伸出稚嫩的小手,在她的臉上摸索,黎鳳蘭的心被女兒的愛撫塞得滿滿當當,所有的對顧遠山的怨恨,煙消雲散。她撫摸著顧若曦的小臉蛋,淚如泉湧:“若曦,媽媽對不住你——對不住你啊!你不能怪爸爸,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啊——”
黎鳳蘭心如明鏡,她了解顧遠山,雖說,他平日裏話不多,不善於表達,可她曉得,幾年來,他對這個家,毫無保留的愛護——隻因為,石軒威的出現,才掀起了狂風驟雨,這能怪誰?
黎鳳蘭自己也說不清楚,究竟該怪誰,說一千道一萬,還是得怪自己,遇人不淑,遇到了一個石軒威,這是命,無法破解的命運。
黎鳳蘭是一個相信命運的人,她曉得不可改變命運,卻又不甘心,畢竟,跟顧遠山在一起,過了幾年幸福的日子,她希望,這樣的日子,能夠長長久久的過下去。
雖然,黎鳳蘭是一個鄉村婦人,從哪一點來說,都配不上顧遠山,可是,陰差陽錯,也在一起過了好些年,哪兒能說散就散,黎鳳蘭曉得顧遠山此舉想做什麼,隻能由他去,清者自清,用事實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