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哥,不用吧?”王穀結結巴巴的抗議,齊宏狠狠的砸了他一拳:“王穀,你他媽的喊誰大哥呢?還沒受刑就叛變了?”
“大哥——你、你別多心——我、我——”王穀心中沒底兒,難免害怕,扯不清話,老老實實的把眼罩往頭上套。
“你他媽的閉嘴!”齊宏心中大為不快,雪狼穀的老二,居然是個貪生怕死之輩。
阿凱冷笑一聲:“雪狼穀的老大,居然是膽小如鼠之輩,區區一個眼罩,就把你嚇成這樣!放心吧,要殺你,方才就動手了,輪不到現在!帶你去見我們大哥,讓你戴眼罩,這是規矩!”
“你叫阿凱是吧?老子記住你了,你別太得意忘形,這筆帳,老子日後再跟你算!”齊宏一點兒都不服軟,硬生生的把話抵了回去。
阿凱不屑一顧的大笑:“老子等著!不過,規矩還得要,你最好乖乖的戴上眼罩,別逼我動手!”
齊宏麵色鐵青,將眼罩套在頭上,頓時眼前一片漆黑,心中琢磨著:簡冰在什麼地方,為何要這般謹小慎微?不就是見個麵嘛,何必搞得神神秘秘!
汽車飛馳,齊宏竭盡所能分辨方向,卻是一無所獲,更別說記路了。他就是一個有勇無謀的粗人,沒多少文化,想問題也異常簡單,而且是強驢一頭。
說實話,齊宏能夠坐穩雪狼穀老大這個位置,一方麵,是因為他手上有地震逃亡時,帶走的那一大筆錢;另一方麵,他這人夠狠夠毒,做事從不瞻前顧後,但凡能賺錢,啥事他都允許手下人去做。
雪狼穀收納的人,絕大多數是不務正業、遊手好閑的社會混混,還有一部分是無家可歸的乞丐;突然有人給他們吃香的喝辣的,自然是心存感激,聽命與他。
雪狼穀的管理向來鬆散,弟兄們惹了亂子,齊宏不分青紅皂白,就會派人給他們收拾爛攤子,用拳頭說話。
許多人忌憚於雪狼穀的威名,不敢輕舉妄動,基本上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忍氣吞聲,打碎了牙齒往肚裏咽。
這些年來,順風順水,齊宏沒有吃過虧,今兒卻被人半挾持,心中不由得憤恨,暗自發誓,終有一天,他得拿下金都,成為金都真正的江湖主人,讓簡冰和他手下的那幫狗,伏在他的腳下,給他舔皮鞋。
……
紀閆鑫和齊雲緊趕慢趕,將汽車停在山腳下,放哨的弟兄們圍過來,熱情的打招呼:“齊先生,回來了?”
齊雲跳下車,跑到後排,拉開車門,親自扶紀閆鑫下車,麵對眾人,嚴肅的說:“這是咱們大哥!”
眾人麵麵相覷,打哪兒冒出一個大哥來?看齊雲認真的樣子,曉得他不是開玩笑,眾人這才參差不齊的喊道:“大哥好!”
紀閆鑫笑容可掬的望著大家:“弟兄們好,弟兄們辛苦了!”
“大哥一路勞頓辛苦了!”眾人看出紀閆鑫身體抱恙,趕緊讓開路,齊雲望著紀閆鑫:“怎麼樣,挨得住不?”
“先生莫擔心,我沒事兒!”紀閆鑫邁開腳步,踏上蜿蜒曲折的山路,心情複雜,一別數年,上一次回來取東西,來去匆匆,今日緩步而行,感概頗多。
齊雲護在紀閆鑫的身旁,深怕他的身體吃不消,當著兄弟們的麵,他又不好說抬他上山,他太了解這老弟剛毅的個性,沒到站不起來的地步,他是絕不會讓人幫忙的。
紀閆鑫滿頭大汗,汗水順著胸部往下流淌,浸入傷口,火辣辣的疼痛,他咬牙堅持爬上了山頭,放眼遠眺,那一片他帶領弟兄們創建的家園,充滿了生機。
紀閆鑫望著齊雲,動情的說:“先生,謝謝你!謝謝你重新讓這一片家園充滿了活力!”
“老弟,看你這話說的,要說感謝的話,應該是我跟兄弟們感謝你,給我們留下了這一片家園,能夠讓我們在這裏安居樂業!”齊雲滿麵笑容的望著紀閆鑫,他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肺腑之言。
齊雲的心中萬番感慨,如今他老了,能夠與兄弟們生活在一起,發揮餘下的光和熱,此生也算沒有白活。他唯有一個心願,有待實現——找到齊宏,讓他也在這個大家庭中安居樂業,娶妻生子。
齊雲覺得,到了那時候,他就算是死了,也安心了。
……
紀閆坤從屋裏走出來,習慣性放眼遠眺,山坡上,晃動著兩個人影,定睛一看,一個是齊雲,另一個人卻無法看清楚。
紀閆坤心想:齊先生這次出門,時日不長,這麼快就回來了,應該是事情辦得很順利!
待兩人再走近一些,紀閆坤的眼裏泛著淚光,拔腿朝他們飛奔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