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右手邊退後一小步,站著一個個頭不高的男人,他正一臉疑惑的盯著墓碑。他們的身後一字排開站著四個人,麵孔如出一轍的冰冷。
“哈哈——老天有眼,你終歸還是死了!很快,我就會送他們下去陪你,你們一家人會在陰曹地府相聚——”男人冷笑兩聲,咬牙切齒的吼道:“給我砸,把這墳周圍的樹全砍了,一把火燒光它!”
四個男人聽到了號令,跳到墳前,將墓碑砸得粉碎,而後,墳周圍的青鬆一一倒下。
哈哈哈——哈哈哈——
領頭的男子狂笑不止,邁開腳步,朝山下走去,矮個子男人緊跟其後,其他四人退下來後,一個人打燃打火機,丟到一堆枯草上,火苗漸漸躥起,火勢順風蔓延。
……
紀閆鑫虛弱的抬眼,望著燃燒著熊熊烈火的大山,恨得牙癢癢,他痛恨至極,卻不曉得仇人是誰,該找誰去報仇。
汽車顛顛簸簸,紀閆鑫肩膀上的傷口不停的往外滲血,他的意識漸漸模糊,思緒又回到了五年前——
……
那奇怪的男女混雜的叫聲,一直持續到後半夜,才消失無蹤;風停了,雨住了,林子裏靜得可怕。
夏津鍾不由得朝紀閆鑫靠近了一些,紀閆鑫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津鍾,你抓緊時間睡一會兒,我守著!”
“大哥,還是你睡吧,你的傷還沒好利索!”夏津鍾心中不落忍,深深的自責,啜歎自己還不夠勇敢。
“津鍾,你別多想,你已經很不錯了,這一路上,若沒有你,我也活不了!”紀閆鑫早已看穿夏津鍾的心思,及時給他打氣。在惡劣的環境中生存,容不得有一絲鬆懈。
“大哥——”夏津鍾欲言又止,他的心中對紀閆鑫有著一種難以名狀的感情,他慶幸,此生,遇到了一個好大哥。
“趕緊睡,既然曉得我的傷沒好利索,你就更得休息好,往後的日子,全指望著你呢!”聽了紀閆鑫的話,夏津鍾不好再推諉,閉目養神,卻是難以入眠。
紀閆鑫從身上脫下虎皮,披在夏津鍾的身上,夏津鍾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一動也不敢動,怕惹得大哥動怒;許久之後,他才迷迷糊糊睡著了。
山洞裏異常寒冷,沒有了虎皮禦寒,紀閆鑫不由得打了一個激靈,他朝火堆旁挪了挪,借以燃燒的烈火取暖。
天亮,紀閆鑫咬牙抵禦著寒冷,埋伏在洞口,目不轉睛的盯著不遠處的山洞。
門嘎吱一聲開了,出來一個蓬頭垢麵的人,那人頭發齊肩,蓬亂的耷拉在肩膀上,一身衣衫油光發亮,他的手裏提著一杆火藥槍,腰間別著一把砍刀。
站在洞口伸了一個懶腰,男人轉身用蔓藤拴住門,三兩步跳到了林子裏。紀閆鑫心中大驚:此人有些本事,居然還有火藥槍,究竟是什麼來頭?那山洞裏藏著什麼秘密?
紀閆鑫跟著男人進了林子,窺視他走遠,這才返回山洞,搖晃著夏津鍾的身體:“津鍾,快醒醒!”
“大哥,咋啦?”夏津鍾猛然睜開眼睛,揉著惺忪睡眼,腦子裏混沌不清。
“隔壁山洞的男人進山了,看他那模樣,在這林子裏住了不少時日了,我覺著,那山洞裏必然藏著秘密,咱們趁他不在,趕緊去看個究竟,他若是回來了,還真是個大麻煩!”紀閆鑫講明意圖,夏津鍾驚恐的望著他:“大哥,那山洞裏會不會還有人?”
“這個不能確定,很有可能會有!你在外麵放哨,我進洞探虛實——”紀閆鑫的眼睛裏透著縷縷擔憂,貿然侵入別人的領地,有些不地道,但是為了弄清楚真相,必須鋌而走險。
“那咋行,要去,也得我進去!”夏津鍾騰地一下站起來,把虎皮丟給紀閆鑫,往山洞外走。
紀閆鑫套上虎皮,抓了弓箭追出去:“津鍾,莽莽撞撞哪能行!你若是不聽我的,咱們兄弟就此各奔東西!”
“大哥,你咋總這樣!”夏津鍾氣惱的站住腳,妥協的望著紀閆鑫。
紀閆鑫衝著夏津鍾笑了笑,把弓箭丟給他,摸了摸身上的短刀,朝那邊山洞攀爬過去。夏津鍾架起了弓箭,潛伏在植被叢中,眼睛來回在林子裏和那邊山洞口移動。
紀閆鑫爬到山洞門口,隔著門板,傾聽裏麵的動靜,撲簌簌的響聲之後,緊接著傳來咯咯咯的笑聲,不一會兒又傳出嚶嚶的哭聲。
突突突,紀閆鑫的心狂跳不止,山洞裏果真有人,且是個女人。他心中更加疑惑,竟有些遲疑,夏津鍾在遠處看到紀閆鑫呆立在門口,不知出了何事,心中焦急,背上弓箭,攀爬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