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所有的箱子都撬開,錢撿完之後,再把被褥、棉襖放進去封好。”齊雲說完話,也走出山洞。
洞裏眾人七嘴八舌開了鍋,蔡駿陽驚愕的望著華子:“華子哥,哪兒來這麼些錢?我的媽呀,長這麼大,我還是第一次數這麼多錢,恐怕得數得手軟!”
“幹活兒,哪兒來那麼多廢話!”華子瞪著蔡駿陽,其他人都將好奇心壓在心底。華子自個兒心中都打鼓,又哪兒能說得清楚,可他曉得,這些東西都是‘黑雕幫’的,至於為何會在這裏,就不得而知了。
……
紀閆坤坐在河邊,一動不動,從他孤單的背影,齊雲就能曉得,此刻,他內心的動蕩不安。
齊雲走過去,輕拍紀閆坤的肩膀,與他並排而坐。紀閆坤側過臉,望著齊雲,滿眼憤恨:“先生,我該怎麼辦?難道——由著簡冰胡來?每一分錢,可都是弟兄們提著性命拚來的——”
“阿坤,你為何生氣?就因為簡冰有私心?如若換做是你,一定不會犯錯?”齊雲心平氣和,連連發問。
紀閆坤憤然的注視著齊雲的眼睛,語氣急促:“先生,我不會做那樣背信棄義的事情!當年,大哥入獄前,把所有的身家都交給了我——先生,你可要曉得,大哥可是在成百上千的兄弟中挑中了我,親自把我送上快艇——可我,沒有走,返回金都,花巨資疏通了關係,才救得大哥一條性命!你居然拿我跟見利忘義的人比——”
“阿坤,你不要激動,我沒有看輕你的意思!隻不過,單憑目前掌握的這些,並不能認定簡冰有歪心思——”齊雲隨手撿起一塊石子兒,丟進河裏,激起水花,旋即,河麵又恢複了平靜:“看到沒,小石子激不起千層浪!”
“今日是小石子,明日就有可能是巨石!先生,難道要等他成了氣候——那時候,我有擊破他的能力麼?”紀閆坤無比懊惱,狠狠的朝河麵上接二連三的扔石頭。
“小不忍則亂大謀,當初,你有足夠的耐性,等著刑場上程序走完,才救走你大哥,而不是去劫獄;今天,你就沒有一點兒耐性了?這麼說吧,阿坤,咱們現在勢單力薄,撇開簡冰私藏在這兒的那些錢,一無所有,拿什麼去跟他抗衡?”齊雲麵色凜然,紀閆坤啞口無言。
齊雲站起身,望著河流的上遊:“你自己好好想想,想不明白就繼續想;想明白了,心就豁然開朗了!”
……
華子和蔡駿陽數錢到大半夜,四肢發軟、頭腦發蒙,望著堆放在一起,還沒數過的鈔票,陣陣作嘔。蔡駿陽哭兮兮的望著華子:“華子哥,我真沒想到,數錢是一件比打礦還累的差事——再數下去,搞不好我會一頭栽進錢堆裏——”
“誰說他媽的不是,沒錢的時候想有錢——數著這堆錢,老子死的心都有了!”華子終是忍無可忍,衝出了山洞,其他人都興奮得難以入睡,圍坐在火堆旁諞閑傳,見到華子,驚訝的望著他:“華子哥,數完了?”
“齊先生和坤哥呢?”華子瞪著布滿血絲的眼睛,麵色慘白,身體搖搖晃晃,險些跌倒。
“不曉得。”眾人大感疑惑,數錢是多美的差事啊,咋能是這副‘死人’表情。
兩個小夥子起身扶住華子,關切的問:“華子哥,你咋啦?”
“再數下去——老子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華子全身冒虛汗。
“不會吧,數錢多美啊,我就撿撿錢,心裏都樂壞了——”
“手裏拿著錢,卻不是自個兒的——心裏那個癢癢啊,難受瘋了!”
“我看啊,數錢並非啥好差事,要是我,非數得吐血不可!”眾人七嘴八舌,華子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腦袋一個頂兩個大。
啊——啊——
山洞裏傳出聲聲慘叫,眾人麵麵相覷,拔腿衝進去,蔡駿陽蜷縮在地上,苦苦求饒:“坤哥——齊先生,我錯了——饒了我這回吧,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眾人抬眼望去,紀閆坤手拿皮鞭,麵色鐵青的站在蔡駿陽身邊,一動不動;齊雲立在不遠處,麵色冷酷。
中年男人衝過去,扶住蔡駿陽:“小蔡,這是咋啦?”
“我——我——”蔡駿陽泣不成聲,華子上前踹了他一腳,怒吼:“你他媽的咋能幹這丟人現眼的事情?缺你吃還是缺你喝了——蠢得像頭豬,你出都出不去,拿錢幹啥?”
蔡駿陽羞愧難當,把頭埋在地上,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