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遠山懷揣著U盤,心中忐忑不安,心事重重的完成了一天的工作,火急火燎趕回家。
“回來了?”黎鳳蘭迎上去,接過顧遠山手中的皮包,顧遠山看都沒看她一眼,一頭紮進書房,緊閉房門。
黎鳳蘭怔怔的立於原地,內心湧起縷縷擔憂,這陣子,她總覺得顧遠山情緒不對勁,不曉得究竟為了啥。
對於黎鳳蘭而言,貧賤富貴不重要,顧遠山做不做官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家人平平安安。
黎鳳蘭不懂政治,但她曉得官不容易做,更曉得稍不留神,就會犯錯誤,甚至無法回頭。
許久,黎鳳蘭才憂心忡忡的走進廚房,盯著已經燒好的飯菜發呆。她沒有打攪顧遠山,把菜蓋起來,端了碗上樓伺候閨女吃飯。
顧遠山急切的打開電腦,插上U盤,短暫的啟動時間,他都不免猜測,這裏麵究竟藏著啥秘密。
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腦屏幕,顧遠山看到了自己在不同的時間、地點,與不同的人會麵,畫麵清晰、對話清楚。
播放的內容,猶如一部由許多片段串聯成的紀錄片,每個片段,顧遠山都是主角:
他和金毛合謀扳倒謝偉鴻、馬栓兒的對話場景;他給肖雪的水杯子下墮胎藥的場景;他與金毛商議謀害同母異父的兄長黃廣誌的場景;他親手摳出薑新的眼珠子的場景;王局長協助他給謝雨涵的酒裏下迷藥的場景——
越往後看,顧遠山越發難以自控,怒不可竭,一掌拍碎了電腦屏。咬牙切齒的罵道:“薑長河,你個老不死的,原來你早就曉得你的兒子是咋死的,還他媽的在我麵前裝——要說心腸歹毒,誰有會比得過你?”
顧遠山瞪著血紅的眼睛,衝到客廳裏,抓了一瓶烈酒,擰開瓶蓋就往嘴裏倒,黎鳳蘭驚慌失措的拉著他的手:“遠山,你可不能作賤自個兒的身體啊!我跟若曦還指望著你呢——”
“滾開——你他媽的滾開!黎鳳蘭,你記住,老子不喜歡管東管西、婆婆媽媽的女人!去把若曦看好了——我閨女有個好歹,我輕饒不了你!”顧遠山掙脫黎鳳蘭的手,把她推到樓梯口。
黎鳳蘭跌跌撞撞,險些栽倒。她扭頭,幽怨的望著顧遠山,眼裏泛著淚光。
顧遠山大口大口的往嘴裏灌著酒,快步回到書房,砰一聲關上了門。一瓶酒灌進胃裏一半之後,顧遠山低沉的咆哮:“薑長河,既然你想玩兒,老子就陪你玩兒到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準備與薑長河開戰,顧遠山的心中不無顧慮,在地震後的這些年裏,金都江湖趨於平靜,他也遠離了江湖的人和事。如今再度卷入,必須重新招兵買馬,建立關係。
令顧遠山脊背發寒的是,過去的那些年裏,原本以為天衣無縫的事情,居然都被薑長河留下了證據。他驚恐於這些東西從何而來,難道說他的身後,一直有一雙如影隨形的眼睛,在窺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顧遠山不由得汗毛倒豎,思維混亂。此刻,在他的心裏,沒有一個人是可靠的,可是,他還必須依靠這些並不可靠的人,替自己做事,賣不賣命另當別論,眼下,隻要把薑長河幹淨利落的除掉就好。
顧遠山也清楚,江湖水深,伸腳容易、縮腳難。他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感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
齊雲領著紀閆坤前往當年藏匿玉器的地方,盡管玉器包裝很是考究,但是,經曆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大地震之後,他也不敢確保,所有的玉器都完好無損。
到了山洞,齊雲找來找去,卻沒有找到當初埋藏玉器的石堆,他凝眉沉思,紀閆坤疑惑的望著他:“先生,你帶我前來,是在找啥東西?”
齊雲不做聲,朝著山洞的深處走,紀閆坤緊跟在他身後,自言自語:“地震過了,啥東西都挪了位置!”
齊雲沒有回應紀閆坤的話,心中卻讚同,想當初,大夥兒被困在絕穀腹地,找不到任何出路,原本以為會在那裏終老,一場地震,給他們劈出了出路,這不也活生生的回到了繁華都市麼?
齊雲的思維不免回到了五年前:
地震發生後,夏津鍾不慎落入洪水中,紀閆鑫跟著跳了下去;齊雲、紀閆坤、華子、黑豹被困在古木樹洞裏,黑豹按捺不住,跳到地麵上,陷入淤泥被吞沒。
華子也一度無法承受,險些赴黑豹的後程,終被齊雲和紀閆坤敲敲打打,重燃生的希望。
半個月後,他們三人從樹洞裏鑽出來,渾身長滿了紅疹,奇癢難耐。
三人手拉手,前胸、後背分別貼著兩座山的石壁,一步一步朝前走,背在身上的食物,因無法通行,大部分都無奈的丟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