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都市的發展突飛猛進,能與顧遠山抗衡的老萬一走,剩下的不是自己人,就是蹦躂不了幾下的小嘍囉,顧遠山壓根兒不放在眼裏。
一時間,顧遠山又回到了隻手遮天的年代,隻不過,沒有硝煙的戰場,最初令他很不習慣,想要爭鬥都找不到對手,那滋味著實不好受。就仿佛一個征戰沙場多年的士兵,突然進入了和平年代,握著長矛,卻無處刺殺。
漸漸的,顧遠山習慣了家裏、單位,兩點一線的生活,與黎鳳蘭的感情步入了正軌,工作得心應手。大會、小會不斷,忙歸忙,與以往不同的是,顧遠山的心中有了家的位置。轉眼,黃繼鵬讀高中了,長成了一個大小夥兒。
黃繼鵬成績優異,年年是年級第一,每次黎鳳蘭去開家長會回來,都會在顧遠山麵前連連誇讚。
顧遠山的心中也很高興,覺得黃繼鵬是個可造之材,有他年輕時候的影子,他給黃繼鵬打氣,叮囑他一定要再接再厲,考上最好的大學,將來必定前途無量。
顧遠山早已在心中,規劃著黃繼鵬未來事業的藍圖,隻不過為了不讓他滋生惰性,一直沒有提及。
黎鳳蘭將黃繼鵬視如己出,無論是吃的、穿的、用的,都打點得很到位,黃繼鵬過著優越的日子,卻從不曾忘記自己寄人籬下的身份,在學習上從不敢鬆懈。
黃繼鵬感恩於顧遠山和黎鳳蘭的養育之恩,對他們格外尊重,言聽計從,隻不過,他童年、青年時期樹成了膽小的性格,一直沒有突破。
生命中的那些人和事兒,漸行漸遠,對於顧遠山來說,除了期盼黎鳳蘭早日給他添丁進口之外,別無他求。
平靜的生活對於顧遠山而言,是充滿新意的,唯一令他勞心的是,無論他多麼努力,黎鳳蘭的肚皮始終平平,沒有任何驚喜。
顧遠山有些按捺不住,催促黎鳳蘭八方求醫,黎鳳蘭深受吞咽各種藥物的苦楚,卻還是一直堅持著。她相信皇天不負有心人,老天爺感念她的虔誠,終有一天會網開一麵,送給她一個驚喜。
去省裏開會的時候,顧遠山見過老萬幾次,今非昔比,如今的老萬老態龍鍾,沒有了昔日的光彩。
顧遠山不免啜歎:歲月是把殺豬刀,所有的痕跡都深深的刻在了眉宇之間!
顧遠山不得不深思,多年之後,自己會不會如同老萬那樣,風光不再,剩下的唯有滄桑——
……
莊金海在白鳳平等人的悉心照料下,身體狀況有所好轉,能夠扶著東西下地走路,卻落下了腰痛的毛病,一到陰天、下雨,腰部就疼痛難耐。
白鳳平不忍心看著莊金海有病無醫,不顧眾人的反對,堅持回省城找於岐江談判。
於岐江見到蒼老的白鳳平,大感意外,熱情的伸出手,白鳳平沒有跟他握手,冷冷的說:“於廳長,我向來說話直來直去,今兒,咱們也不繞圈子,我是來找你求和的!”
於岐江滿麵笑容的說:“老白,來,先坐下,咱們慢慢說!”
“我就不坐了,站著說話通透,行不行的,你給個準話!你若是放過我們,我可以向你保證,絕不揪著過去的事兒不放!”白鳳平冷麵冷眼,語速極快。
於岐江沉思片刻,笑道:“互惠互利,好事兒!你們會做人,我於岐江也不是死咬著過去不放的人!”
“那就好,我在這兒謝謝於廳長了!”白鳳平緊繃的麵部鬆弛了一些。
“老白,依你看,肖鋒案、老喬案該如何結案?”於岐江狡猾的把難題推給白鳳平。
白鳳平輕笑道:“領導咋說,下麵就咋做,隻要保證我們堂堂正正的回來!我可以告訴領導,老喬沒有死!”
“哦?”於岐江的內心無比震驚,臉上卻並無表露。片刻之後,於岐江才說道:“通知他們,全部回來報到,莊金海、卞舟山、劉方東,全部調到省刑警隊,歸你管。”
“謝謝廳長!”白鳳平舒心一笑,於岐江催促道:“快去吧,給你們三天假,回家看看妻兒老小,我也把這邊的事情妥善安排一下!”
“謝謝廳長!”白鳳平昂首闊步走出公安廳大門,長長的吐了一口氣。事到如今,也隻能選擇如此的結局。
薑長河畏罪潛逃,許多人證、物證,也隨著突如其來的大地震,一並消失了,肖鋒案注定成了懸案。
白鳳平與莊金海等人彙合之後,把結局告知他們,劉方東憤怒的說:“這事兒就這麼樣過去了?”
莊金海深知白鳳平的良苦用心,製止劉方東發牢騷,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對囉,還是老莊了解我!”白鳳平笑了笑,繼續說:“收拾收拾,都回家吧?再不回去,恐怕連家門都快找不見了!”
“唉——也不知道這場地震,家裏有事兒沒事兒!”卞舟山憂心忡忡的說。
“既然操心了,還不動身?我負責把你們一個一個送回去,我再開車回省城。”白鳳平扶著莊金海往外走,莊金海衝劉方東說:“方東,你留下,陪著你媽,到時候來接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