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媽的自個兒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偷腥也不把嘴擦幹淨,你把老子的臉都丟盡了!”老萬吐著粗氣,甩手將照片砸在蘭姐的臉上,蘭姐還沒回過神來,照片就散落一地。
蘭姐瞅了一眼地上的照片,心想:喲嘿,這照片拍得還不賴嘛!
蘭姐心中得意,臉上卻掛著無辜的表情,擠出兩滴眼淚,無限委屈的喊冤叫屈,哭喊道:“老萬,你可得明察秋毫,這是哪個挨千刀的,給老娘身上潑髒水!”
老萬徹底被蘭姐的不要臉折服了,鐵證如山,她居然還敢打死不認。老萬上前兩步,怒目圓睜,逼視著蘭姐,厲聲喝道:“照片上的女人是不是你?”
“看模樣像是我——”蘭姐抱著死不認賬的心態,一賴到底。
“這男人是誰?”老萬終於領教了啥叫人不要臉,鬼都害怕。
“我哪兒曉得他是誰啊?我連自個兒是咋跑到照片上去的都不曉得!”蘭姐瞪著大眼睛,望著老萬,那表情,仿佛真是被人冤枉了。
“行,臭婆娘,事實擺在麵前,你還抵賴是吧,老子會把這奸夫揪到你麵前,當麵對質,我倒要看看,是你厲害,還是老子厲害!”平素,老萬在家是一隻貓,此刻突然變了老虎,也沒有半點兒殺傷力。
“對質就對質,老娘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坐在家裏都能被飛來的石頭砸中!老萬,一直以來,我對你的那些醜事都睜一眼閉一眼,你不但不領情,反倒把髒水潑到我身上來了!”蘭姐順勢繼續胡攪蠻纏,估量著老萬再蹦躂,也翻不了天。
“臭婆娘,你記住,老子是男人,不管做啥事兒,都無可厚非;你是娘們兒,哪個男人能容忍頂著綠帽子滿街跑?這事兒,咱們沒完!”眼瞅著蘭姐開始翻碗底子,老萬三言兩語抵了回去。
“沒完——你想咋樣?老萬,旁人不清楚你,我還不清楚?這麼些年來,誰給你送了啥,你給誰送了啥,我可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給你記著呢!你若是啥時候記不起來了,盡管問我,我會逐條逐條告訴你——”蘭姐軟硬兼施,抵賴完了,又開始明裏暗裏威脅,想著總有一招管用,能摁住老萬,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我老萬瞎了眼——咋就討了你這麼個婆娘!”老萬腦子轉得飛快,權衡利弊,騎虎難下,隻能捏捏鼻子,把窩囊氣都強行灌進肚皮裏。
蘭姐走到沙發上坐下,瞥了老萬一眼,心中好不得意,心想:老萬,大意失荊州,你千不該萬不該,啥都不瞞著我!是你先對不起我,在外麵尋花問柳,我捏著你的七寸,即便是給你戴了綠帽子又能咋樣?你還不是隻能幹瞪眼!
老萬正心煩意亂的時候,手機響了,他狠狠的瞪了蘭姐一眼,喝道:“還不把你這些丟人現眼的玩意兒收起來!”
老萬低頭看了看手機,皺著眉頭走到一邊接電話;蘭姐蹲下身子拾地上的照片,盯著照片,臉上時不時露出微笑。
“老萬,我是顧遠山。”
“喲,顧書記,謝謝你想得那麼周到,百忙中還得抽出時間為我送行。”老萬氣不打一處來,卻隻能強壓著,好聲好氣的跟顧遠山寒暄。
“時間差不多了,你把嫂子喊上,我在飯店等著。”
“顧書記,我看,內人就不要去了,喝酒是男人們的事兒,她去了大夥兒該放不開了!”老萬著實不想帶蘭姐出去丟人現眼。
“別價,今兒我家黎鳳蘭也來,我讓譚秘書去接,順便把嫂子也接上。”
“別,還是我把弟妹捎上吧,我恰好從家這邊經過!”老萬沒辦法推辭,隻好勉為其難,先把糟心事丟到一邊。
“那就勞煩你了,一會兒見!”
“不麻煩,一會兒見!”老萬掛了電話,衝著蘭姐喊道:“去換一身衣裳,跟我出去吃飯。”
“我不去。大老爺們兒應酬,我跑去有啥意思!”蘭姐不以為意的往沙發上一坐,手裏規整著照片。
老萬欲怒又止,皺眉罵道:“還有臉把那玩意兒倒騰來倒騰去,我可跟你說啊,今兒可是顧遠山請客,點名讓我帶上你,必須得去!你換好衣裳,去隔壁把他的女人喊上。”
“隔壁那鄉下女人也去?”蘭姐深感意外,老萬搖頭道:“別一口一個鄉下女人,人家好歹也是書記夫人!”
“書記夫人又咋啦,還是鄉下女人!等著,我換衣裳去!”蘭姐噔噔噔的跑上樓,老萬一屁股跌坐在沙發裏,生悶氣。
隔壁屋裏,黎鳳蘭接到顧遠山的電話,已經換好衣裳等在客廳裏。雖說兩人之間的矛盾還沒有化解,但是黎鳳蘭沒有因此耍脾氣,在她看來,無論兩口子關起門來吵得再凶,走出門去,都得給男人留麵子。
咚——咚咚——
敲門聲響,黎鳳蘭拉開門,蘭姐冷冷的說:“走了。”
黎鳳蘭望著蘭姐的背影,說不出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