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遠山開車往回走,心中納悶兒:方才那男的,竟有幾分眼熟,會是誰?
情況緊急,顧遠山沒看清楚男人的麵目,哢嚓哢嚓搶拍了鏡頭,撒腿就跑,這會兒更想不起來是何方神聖。顧遠山暗自罵道:“管他媽的是人是鬼,等老子把照片洗出來,他就是孫悟空七十二變也逃不過去!哈哈——最重要的不是男人是誰,而是老萬看到照片後,氣得紅眉毛、綠眼睛的模樣——”
想著現世報,想著輕而易舉就把屎盆子給老萬還了回去,顧遠山的心中酣暢淋漓,大快人心。
顧遠山回到家,刻意看了看鞋架,上麵擺放著黎鳳蘭的鞋,他的臉上掛著勝利的笑容,一頭紮進書房裏。
對於顧遠山這個高材生來說,洗照片不是啥難事,像他這般有身份的人,做事謹小慎微,不會輕易的把自己拍的照片拿到照相館裏去衝洗。
書房裏有全套的衝洗照片的工具,顧遠山有條不紊的按程序進行,用木夾子夾著照片烘幹的時候,他看清楚了照片上的男人的臉,不由得冷笑。他心想:這小子居然是個饑不擇食,靠女人混吃混喝的哈巴狗,老子就不相信,黎鳳蘭能看得上他!
顧遠山手裏拿著照片,吹著口哨上樓,推門進臥室,得意的把照片丟在黎鳳蘭的麵前。
既然回來了,黎鳳蘭便不再把不愉快擱在心上,她撿起照片一看,頓時呆住了。
黎鳳蘭想不到照片上居然是隔壁的女人和石軒威,心中納悶兒:他們怎會搞到一起去,還幹出不知廉恥的事情!
“這照片哪兒來的?”黎鳳蘭脫口問道。
顧遠山不滿的瞪了黎鳳蘭一眼,心中不快,陰陽怪氣的問:“咋啦,看著石軒威那王八蛋跟女人鬼混,你心裏不舒坦?”
“顧遠山——你——”剛剛平複不久的怒氣又重新被點燃,黎鳳蘭瞥了顧遠山一眼,側過身去,不再搭理他。
顧遠山猶如當頭被澆了一盆冷水,心中的快意被澆滅了,他惱火的衝黎鳳蘭喊叫道:“黎鳳蘭,你轉過身來,看著我的眼睛!”
黎鳳蘭的執拗勁兒在心中一點點升起,直覺得顧遠山不可理喻,原本清清白白,非得抓一把爛泥巴敷上,給自個兒添堵。她咬緊嘴唇,心想:你有興致鬧騰,我可沒興趣陪著你!石軒威是石軒威,我是我,他幹啥事兒,跟我有啥關係?難不成他殺了人,就因為跟我是老鄉,我就得陪著他償命!
顧遠山被黎鳳蘭愛答不理的態度刺激得怒火攻心,一把揪住黎鳳蘭的頭發,把她的臉硬生生拽了過來,惡狠狠的瞪著她,吼道:“你他媽的敢不理我!黎鳳蘭,我告訴你,你是老子的女人,哪怕這輩子老子都不碰你一下,你也休想跟野男人勾搭!”
“顧遠山,你有病吧?該去醫院瞧瞧了,是不是受的刺激太多了,瞅著哪個女人都是狐狸精!”顧遠山的野蠻令黎鳳蘭憤怒,她容忍他,那是因為她愛他;但是,容忍男人的家庭暴力,等於是又將他推得離惡魔近了一步。
“你他媽的是誰呀?還敢跟老子頂嘴!”黎鳳蘭的話戳中了顧遠山掩藏在心底深處的暗傷,他頓覺傷口被扯開,袒露無遺。
疼痛,加上惱羞成怒,顧遠山手上的力度沒了輕重,揪著黎鳳蘭的頭發,把她從椅子上拽了起來。黎鳳蘭忍著痛,好不容易扭過身子,怒不可竭的抬手打過去。
啪——
一個脆生生的巴掌落在顧遠山的臉上,驚訝之餘,顧遠山鬆開了抓住黎鳳蘭頭發的手,怒目瞪著黎鳳蘭。
黎鳳蘭仰起臉,不躲不避,直直的迎著顧遠山凜冽的目光,冷冰冰的說:“我真後悔跟繼鵬一起回來!”
“後悔?笑話,你進了老子的家門,就是老子的女人,後悔,遲了!”這麼多年來,顧遠山人格分裂,自負的認為,對於他來說,隻有想不想幹,沒有幹得成、幹不成這一說法。
黎鳳蘭毫不畏懼的盯著顧遠山的眼睛,朝前逼近了一步,顧遠山不由得後退了一步。
黎鳳蘭憤然的說:“顧遠山,你發脾氣,我讓著你;可你若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朝我身上潑髒水,我黎鳳蘭就算是被你打死,也要拚著命蹦躂幾下!”
發怒的老虎一般的黎鳳蘭,讓顧遠山又找回了昔日的感覺,他忽然就哈哈哈的笑了,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手指頭指著黎鳳蘭,說:“這——這才是——我認識的黎鳳蘭!”
黎鳳蘭哭笑不得,心裏暗自罵道:“男人咋就這麼賤?好聲好氣的對他,他全身都不舒坦;你對他越凶,他就越樂意。典型的核桃型,得錘著吃——”
“鳳蘭,你說這石軒威嘴上都不長一根毛,就像古時候宮裏的太監,有啥好啊?我就想不明白,女人咋就一個個倒貼著往他身上撲?”顧遠山扶住黎鳳蘭,硬把她按到椅子裏坐著。
黎鳳蘭望著顧遠山有些扭曲的臉,心中拔涼拔涼,警惕性沒有絲毫放鬆,她覺得此刻的顧遠山,遠比施暴時的顧遠山更為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