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津鍾緊緊的抱著枝幹,深怕被妖風吹落下去,大風吹得他睜不開眼睛,他將頭埋在手臂上,眯起眼睛俯瞰地麵。
一頭野鹿跑過,一頭花豹緊追不舍,這一切,來得沒有任何征兆,夏津鍾倒抽了一口冷氣,暗自慶幸道:“媽呀,幸虧我爬上來了,不然,豈不成了花豹的晚餐?它要追手無寸鐵的我,可比追野鹿輕鬆、容易多了!”
夏津鍾終於相信紀閆鑫說的,這老林裏,看似平靜,隨處都有可能出現致命的危險。
抓過一根稍微粗一些的蔓藤,夏津鍾看了又看,還是沒能下定決心用它當行路工具。
夏津鍾不得不承認,自己怕死,越是身臨險境,求生欲.望越是強烈;越是瞻前顧後,膽量就越發小。他也清楚,在這樣的環境之下,必須克服內心的恐懼,征服自我,方能戰勝困難,然而,他卻發現自己做不到,就連昔日的那些勇氣,都蕩然無存。
紀閆鑫躲在附近大樹的高處,靜靜的觀察著夏津鍾的一舉一動。
之所以要用這樣的方式刺激夏津鍾,是因為這兩天來,紀閆鑫發現夏津鍾依賴性很強,吃喝拉撒都得依靠他。
紀閆鑫的心中很是擔憂,如此下去,萬一兩個人走散了,或者是他遭遇了不測,夏津鍾獨自在這深山老林裏都熬不過一天。他必須逐漸的訓練他獨自在老林裏生存的技巧。
瞅著夏津鍾抓住蔓藤,咬緊牙關,躍躍欲試,紀閆鑫敏捷的滑到樹幹中部,與夏津鍾平行,飛到另一棵樹上,喊道:“津鍾,不想被撂下,就趕緊來追我,注意拽緊蔓藤,飛出去抱穩樹幹才撒手!”
忽聞紀閆鑫的聲音,夏津鍾百感交集,來不及多想,抓住蔓藤飛了出去,心撲通撲通跳,當他安全的抱住樹幹之後,欣喜的發現,像猴子一樣在樹間穿行,並非想象的那麼難。
“大哥,我可以了——我真的可以了!”夏津鍾興奮的衝著前方大聲喊叫,全然忘記了方才自個兒還對紀閆鑫出言不遜、破口大罵。
“那就快點兒往前走,別跟娘們兒似的,拖泥帶水的!”空中又傳來了紀閆鑫的聲音,那聲音鼓舞著夏津鍾繼續往前挺近。
有了之前的成功經驗,夏津鍾再次飛出去的時候,少了不少顧慮,漸漸的,動作變得純熟,感覺輕鬆、且收放自如。
這麼一來,行動快多了,日落西山的時候,紀閆鑫和夏津鍾抵達了一座山腳下,抬眼看去,半山腰有山洞。
紀閆鑫說:“津鍾,不如咱們今夜就住到山洞裏去?”
“大哥——我,真的對不住你——”夏津鍾突然記起了自個兒痛罵紀閆鑫的事情,尷尬的望著他。
“你咋啦,做啥對不住我的事兒了?”紀閆鑫明知故問,裝作不知道。
“大哥,我以為你把我一個人丟下逃了,我罵你,你沒聽到?”夏津鍾無地自容的低下頭。
“你小子居然罵過我?算了,反正我也沒聽到!”紀閆鑫裝愣充傻,打著哈哈,給夏津鍾留足了麵子。
“大哥,別說,你那方法還真好使,又快又省力!”夏津鍾借誇讚紀閆鑫緩和內心的愧疚。
“知道是好事兒,往後就崩跟我強,指不定哪天我真的生氣,就把你撇下了!”紀閆鑫說著話,朝半山腰爬去。
夏津鍾緊緊跟在其後,喊道:“大哥,別價,我往後說老實話,不就得了?話說回來,我今兒著實是因為害怕——”
“是上樹恐怖,還是花豹咬人更恐怖?”紀閆鑫嘿嘿的笑著。
夏津鍾恍然大悟,追逐著紀閆鑫,喊道:“好啊,大哥——你編排我!你明明就在附近——”
“我編排你啥了?我隻說沒聽到你罵我,又沒說我不在那兒!哈哈——”紀閆鑫笑得前仰後合,兩天了,精神一直處於高度緊張,這會兒可算是放鬆了一點兒。
紀閆鑫從腰間摸出短刀,慶幸的盯著鋒利的刀刃,心想:這柄短刀還真是貼心,無論經曆怎樣的災難,它都不離不棄的掛在我的腰間,有了它,我的心裏就踏實多了!別看它短短小小,關鍵的時候,可能派上大用場!
夏津鍾看了看幽深的山洞,忐忑不安的問道:“大哥,這山洞會不會是啥野物的洞穴?”
“老子管它是狼窩,還是虎穴,該讓,它就得讓!”紀閆鑫不屑一顧的說。
“不會吧——大哥,咱們可是手無寸鐵,能跟豺狼虎豹鬥狠?”夏津鍾倒抽一口冷氣,覺得紀閆鑫簡直是以卵擊石,自尋死路。
“豺狼虎豹再狠,能狠得過人?到頭來不還是被人逼得無活路?咱不小覷它,也別低看咱們自個兒!”紀閆鑫看上去似乎胸有成竹,夏津鍾欲言又止,深怕惹惱了他。
紀閆鑫心想:老子打小兒就在林子裏鑽來鑽去,像這樣的深山老林,也去多了,我爺爺在世的時候,我就總跟著他進老林燒木炭、挖草藥,隻不過那時候貪玩兒,淨顧著玩兒了,也沒認下幾味草藥!生存的法子倒是學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