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走,我要關門了,再不然——我要叫保安了!”黎鳳蘭憤怒的驅逐,心想:看門的師傅咋回事兒呀,啥人都往裏放!
石軒威退後兩步,下了台階,噗通一聲跪倒在院子裏,哭喊道:“鳳蘭,我知道我錯了,當初不該丟下你一個人來城裏讀書,更不該不要你——我知道你的心裏全是我,我的心裏也是有你的啊!鳳蘭,要不,我把我的心掏出來給你看看?是紅是黑,見了不就一目了然了——”
“石軒威,閉上你的臭嘴,滾!”黎鳳蘭氣得渾身哆嗦,忌諱的看了看隔壁院子裏女人的背影,砰一聲關上了房門。
石軒威打著酒嗝,抹著眼淚,慢慢的爬起來,不甘心的衝著緊閉的門喊道:“鳳蘭——我走了,我還會再來的——”
黎鳳蘭背靠房門,淚眼婆娑,心中痛罵道:“石軒威,我究竟上輩子欠你啥?你要這麼陰魂不散的纏著我,非得攪得我的家散了,被自個兒男人攆出門去,你才善罷甘休麼?”
石軒威失魂落魄的走出小院的門,慢慢悠悠的在院子裏溜達,心想:這院子多好啊,住起來該有多舒坦,我這輩子能住在這裏就好了,哪怕是隻住一天,也行啊!
走出市府別院的大門,石軒威百無聊賴的走在路上,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哎——你等等!”
石軒威前後左右看了看,並無旁人,疑惑的問道:“你是在喊我?”
“不是喊你又是喊誰,這裏還有旁人麼?”女人鳳眼一瞪,毫不避諱的瞪著石軒威。
“你喊我幹啥?我又不認識你!”石軒威沒好氣的說。
“我看著你從顧書記家出來的,我們找個地方聊聊?”女人單刀直入的說。
“你住在這院子裏?”石軒威大感驚訝,心想著,住在這院子裏的人,官都小不了,黎鳳蘭不願意幫他,興許這個女人能幫他也說不定。
“我家就住顧書記家隔壁。”女人驕傲的昂起頭,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
“哎呀,貴人啊!您說去哪兒,咱們就去哪兒,隻不過——太貴的地方,我可請不起你!”石軒威異常興奮,隨後拘謹的摸著癟癟的錢包,一臉尷尬。
“瞧你那樣兒,行啦,我請你!”女人輕笑著,朝前走去。
石軒威趕緊拔腿跟在後麵,忐忑不安的說:“那咋好意思!”
“這有啥,我就覺得吧,你這人挺實誠的,咋就能下了崗,尋思著看能不能拉你一把!”女人腳下的高跟鞋在地上踩得咯噔咯噔響,與她嘴裏吐出來的話,一呼一應,仿佛就像是舞曲中的鼓點。
“這——你真是菩薩心腸,讓我咋感謝你才好!”石軒威欣喜萬分,覺得自己遇到了貴人,搞不好,打今兒起就一掃頹氣,從此交上好運氣,飛黃騰達了。
女人側臉衝石軒威笑了笑,說:“你也別高興得太早,事情還沒個眉目呢,我得仔仔細細了解了你的情況,才能知道該不該幫你、該咋幫你!”
“需要知道啥,你盡管問,我一定老老實實、認認真真,毫無保留的告訴你!不管咋樣,我都該謝謝你,至少你還有幫我的這份心,我真是不知道該咋謝你了!”石軒威趕緊表明態度,表示了內心的感謝之情。
女人嬌笑兩聲,說道:“放心吧,隻要我能幫忙,一定不會袖手旁觀,誰讓咱們有緣呢!”
“有緣——嘿嘿,有緣!”石軒威被這踩到的狗屎運徹底衝得五迷三道,仿佛已經坐進了寬敞的辦公室,出門車接車送,吃不盡的山珍海味,花不完的錢,成日有人伺候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那才是正兒八經人過的日子。
……
石軒威走後,黎鳳蘭打開門朝外張望,隔壁院子裏的女人不見了,不知是進了屋,還是出門了。
黎鳳蘭很清楚,那個女人之所以裝模作樣的跑到院子裏澆花,實則是在看她的笑話。
黎鳳蘭在這院子裏住了這麼長的時間,那女人就沒拿正眼兒瞧過她,仿佛眼睛長在腦門兒上,鼻子朝著天出氣。
看在眼裏,黎鳳蘭也不搭理她,心想著,你有啥了不起啊,大家都是一樣樣,靠著自己男人一步登天的,有啥高人一等的,說白了,都是用青春、用身體,換來了一個夫人的稱號,至於過得好不好,還是隻有自個兒清楚。
黎鳳蘭並不知曉那女人的男人究竟是個啥官,他和顧遠山相比,究竟誰的官銜更大一些,她也從不問,覺得那些都跟自己毫無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