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婷媛震驚的望著被利益衝昏了頭腦,麵目全非的女兒,痛苦不堪,狠狠的抬手甩了她一耳光,痛罵道:“我真後悔啊,沒在你生下來的時候,把你掐死!好賴你在鄺家生活了四十來年,鄺家上上下下,有哪一點兒對不住你?”
“哼哼——對我好嗎?鄺家人的眼裏隻有那個鄺亞軒,老不死的東西把我當女兒了麼?笑話,把我當女兒的話,還能這麼對我——”鄺婭霓幾近瘋狂,聲嘶力竭的叫罵著,阮婷媛望著她發瘋的模樣,又痛又悔,悔不該打小嬌慣她,讓她這般目中無人,不知廉恥。
鄺婭霓把母親痛罵一頓之後,又瘋也似的跑到樊易明的辦公室,衝著他大發雷霆。
樊易明痛心疾首,原本他是想通過報紙曝光這件事,迫使鄺婭霓懸崖勒馬,回歸到正常人的生活之中,哪兒曾想起到了反作用,推動著鄺婭霓越發瘋狂,越發變本加厲的渴望金錢與權利。
鄺婭霓罵夠了、罵累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惡狠狠的盯著樊易明。樊易明心平氣和的規勸道:“婭霓,收手吧,安安穩穩的過日子,我著實不願意看到你如此下去,傷人傷己不說,最後,你啥也得不到!”
“少在這兒貓哭耗子假慈悲,我之所以到今天這步田地,還不全都是拜你們所賜?樊易明,之前,我還尊稱你一聲叔叔,從今往後,你在我眼裏,狗屁都不是!”鄺婭霓冷笑一聲,毫不顧及父女之情,硬生生的丟出大逆不道的話。
“婭霓,你醒醒吧,自己照照鏡子,還有點兒人樣兒嗎?你不認我沒關係,也別作賤自個兒,錢對你來說,真的那麼重要?真的就是你生命的重心和全部?”樊易明痛心疾首,悲慟的望著鄺婭霓。
“除了追求錢財、權勢,我還能追求啥?丈夫是假的、女兒是假的,就連父親,也是假的——我的生命中自始至終充滿了謊言——”鄺婭霓突然間放聲痛哭,聲嘶力竭的哭喊著。
樊易明心如刀割,陣陣疼痛,拿著紙巾走過去遞給她,安慰道:“婭霓,你太累了,歇歇吧,好好的想想,往後的日子該咋過,你還年輕,從頭再來還來得及!”
鄺婭霓的哭聲經久不息,她的確累了,這些年來,她都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
許久之後,鄺婭霓擦幹眼淚,冷冷的說:“我走了!”
樊易明憂心忡忡,一直跟在她身後,送她到醫院大門之外,望著她遠去的背影深思,他心想:我是不是做錯了,我對婭霓愛的方式是不是太多極端?
何巫南把公司打點得井井有條,每一項工作進展都很順利。他看到日報上隱晦的揭露鄺婭霓的身世的新聞,心中產生了憐憫之心。
何巫南心想:好歹是鄺婭霓找我回來,我才有機會弄清楚自己的身世,才能擁有現有的一切——縱然,我不再跟她以夫妻身份生活在一起,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她越陷越深,我該幫幫她!
何巫南主動打電話約見鄺婭霓,鄺婭霓深感意外,如期赴約。
鄺婭霓和何巫南麵對麵坐著,單刀直入的問道:“說吧,找我有啥事?”
何巫南痛心的看著滿麵憔悴的鄺婭霓,說道:“婭霓,不要再去爭去奪了,你是個女人,好好的過好自己的日子,比啥都強!”
鄺婭霓冷眉瞪著何巫南,輕笑道:“何巫南,哦不——我該稱呼你何遠山,你還真是坐著說話不嫌腰痛,你倒是坐享其成,什麼都有了,我呢?我不去爭,不去搶,就什麼都沒有!”
“你活著僅僅是為了錢?婭霓,你不覺得累麼?”何巫南皺眉盯著鄺婭霓,覺得快不認識她了。
“我累啊,咋能不累!我頓頓吃不下飯,夜夜睡不著覺,你說我累不累?”鄺婭霓的目光淒然。
“既然累了,就停下來!”何巫南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們離婚吧,何家百分之二十的產業給你,你好好的過自己的日子!”
“嗬嗬——原來你架著刀在這兒等著我呢?若是我不同意呢?”鄺婭霓鬥爭的欲.望又被挑起,頓時像打了雞血一樣,變得亢奮。
“我會向法院提起訴訟,到那時候,何家的財產,你一毛錢都拿不到。”何巫南冷靜平和的說。雲昊天早就做足了功課,他今日是有備而來。
“何遠山,你就一點兒都不念舊情?”鄺婭霓目不轉睛的盯著何巫南,眼裏既有不甘,又有不舍。
“我念舊情——”聽到何巫南說這句話的時候,鄺婭霓的眼裏閃爍著希望的光芒,豈料,何巫南話鋒急轉直下,丟出了一句澆滅她所有希望的話,他說:“可是,我的舊情不是你!”
“你去死吧!”鄺婭霓感覺自己被拖到了洞口,又被硬生生推了下去,她憤恨的丟下一句話,匆匆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