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齊宏的指引,汽車在崎嶇不平的山路上行駛,夜風習習,寒冷灌入車內,齊宏不由得打了個機靈。
看守把薄襖遞給他,說:“兄弟,快穿上,咱這兒可不比金都,夜風凶著呢!”
齊宏雙手在身上肮髒的衣服上擦了兩把,接過薄襖穿上,問道:“老兄,你叫啥名兒?我還不知道呢!”
看守一聽,心中激動不已,這是讓大哥雪狼記住他這人的大好機會,著忙說:“我姓王,家中排行老三,大夥兒就都喊我王老三。”
“你說你,也不讓人知道你名兒,老三、老五、老六的,滿世界都是,萬一哪日遇到跟你排行一樣的,又都姓王,誰知道在喊誰呀?”齊宏啃了一口臘排骨,滿嘴油乎乎,嘴裏噴著肉香。
王老三尷尬的撓著腦袋,說:“打我懂事兒起,就隻聽見人喊我王老三,我爹、娘沒文化,我也沒念過書,好像還真沒實實在在名兒。”
“你的爹娘也忒不靠譜了吧!大哥,你給王老三起個名兒唄?”齊宏衝著雪狼的後腦勺喊道。
“我就是個粗人,再說,我哪兒能替代他的父母做主!”雪狼眼睛盯著前方,吐出來的話被風吹到了後排。
齊宏又想起了柱子愛讀的那些武俠,說道:“那有個啥,古代,皇帝都能給大臣們賜名,大哥為何不可?你可是咱雪狼穀的皇帝!”
雪狼聽了齊宏的話,心裏舒坦,哈哈大笑,說:“你這小嘴兒還真是能說會道,行啊,我就趕鴨子上架,當一回文人,我得好生想想!”
“大哥,你慢慢想!”齊宏又啃了一口臘排骨,吧唧著嘴巴。王老三趕緊說:“大哥,勞煩你了,不急,你慢慢想!”
王老五瞅著齊宏吃的香,自個兒卻是不敢動手,更不敢下嘴,隻能不停地咽清口水,實在忍不住了,把臉別過去,看著窗外。
空中掛著一輪圓月,放眼望去,懸崖對麵,山的輪廓若隱若現。
許久之後,雪狼說道:“王老三,既然你是咱雪狼穀的人,往後,你就叫王穀吧!”
“謝謝大哥!”王老三終於有了正式的名字,而且還是雪狼親自取的,他再也不怕大哥記不住他了。
齊宏哈哈笑道:“大哥,你幹嘛不取王狼、王雪,或者王狼穀啥的?”
“你這小崽子,狼能做人名兒麼?那是畜生用的,王雪是個女娃兒的名兒,安在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兒身上,不男不女的!”雪狼扭過頭來,瞪了齊宏一眼。
齊宏有恃無恐,壓根兒沒覺著老大是在瞪他,繼續說道:“老虎、狗熊也是畜生,不一樣入了人名兒!”
“歪歪理還不少,我可是掰扯不過你——你可得看好路,別走過頭了!”雪狼有自知之明,明知咬文嚼字不是齊宏的對手,趕緊岔開了話題。
“大哥,你就放心吧,我這眼睛尖著呢,保準兒誤不了事兒!”齊宏吃得肚皮渾圓,包好剩下的食物,順手在薄襖上蹭掉了手上的油漬。
王穀看到齊宏的模樣,嘴角擠出一抹笑容,心想:這娃兒還說是城裏來的,一點兒都不講究,動作跟咱們山裏人沒啥區別!”
齊宏愜意的摸了摸肚皮,打著飽,嗝剔著牙,朝外張望,突然,他喊道:“大哥,就在前麵了!”
“車開慢一點兒!”雪狼吩咐司機的同時,眼睛盯著前方,放射出狡黠的光。
雪狼等人乘坐的是頭車,他們的車速放慢,後麵的車也跟著減速行駛。
齊宏突然喊道:“靠邊停!”
司機來了個急刹車,即便是車速很慢,後麵的車跟得太緊,還是輕輕的撞了上來。雪狼從車上跳下來,罵道:“瞎著眼睛開車呢?都他媽的給我滾下來!”
弟兄們聽了吆喝,趕緊跳下車,跑過來立在雪狼的麵前。雪狼說:“把火把、家夥都準備好了,立即進山搜尋。”
雪狼不放心的問齊宏:“你沒記錯?真是這地方?”
“大哥,你就放心吧,錯不了!雖說我不愛念書,可記性是極好的!”齊宏看了看四周,肯定的回答。
“弟兄們,給我進山搜,不光要注意火狼和金狼的行蹤,更要留意兩個大皮箱,找到了,重重有賞!”雪狼雖說視財如命,卻明白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的道理。
聽聞有重賞,弟兄們爭先恐後的借著月光衝進山林裏,展開了地毯式搜索。王穀猶豫了一下,也跟著衝了進去。雪狼站在冷清的月光下,望著山林深處,若有所思。
“大哥,你說火狼他們會不會已經把東西取走了?”齊宏收緊了薄襖,問道。
“難說,他們若是真的去金都救木狼和水狼,就不會帶著倆大皮箱,不然,太過招搖,也不安全。他們能把你留下,恐怕是認定了你不會知道地方。”雪狼說話間,盤算著火狼和金狼離開的時間。
“但願他們沒帶走,那麼大兩個皮箱,得裝多少錢呀!”齊宏的內心巴望著這筆錢能夠順利找到,那他就成了大功臣,一定能夠受到雪狼的重用,往後,就飛黃騰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