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秀仙心中憤懣,一把將石軒威拖進屋裏來,石軒威腳下踢踢絆絆,撲倒在地上,狼狽不堪的仰頭盯著黎鳳蘭。
黎鳳蘭跺腳罵道:“石軒威,你又跑來幹啥?”
“鳳蘭——我,我就是想來看看你!”石軒威慢慢從地上爬起來,弓著背,揉著摔痛了的膝蓋。
老秀仙滿臉憤怒的指著石軒威,逼視著黎鳳蘭,惡狠狠的問道:“他是誰?”
黎鳳蘭沒好氣的說:“他是我老鄉,鄉下的鄰居。”
“我看沒這麼簡單吧?黎鳳蘭,我打一見你,就知道你是一隻騷狐狸,你老實交代,是不是背著我家遠山,給他戴綠帽子了?”老秀仙跳著腳,指指戳戳的罵道。
“你瞎說八道啥呢?別血口噴人!”黎鳳蘭氣得吹胡子瞪眼。
“鳳蘭,你沒事兒吧?地震了,我都擔心死你了——”石軒威沒頭沒腦的插話,使得事態越發惡化。
老秀仙氣得團團轉,指指石軒威,由指著黎鳳蘭,喘著粗氣說:“聽聽,一會兒想你了,一會兒又擔心死你了——黎鳳蘭,你當我老婆子耳聾眼瞎?”
“隨便你咋想,我身正不怕影子斜!”黎鳳蘭選擇消極抵抗,放棄爭辯,是她知道,這樣的時候,越描越黑。
石軒威看了老秀仙一眼,死死的盯著黎鳳蘭,問道:“鳳蘭,她是誰?咋在這兒耀武揚威的!”
“哼哼,問我是誰?你個臭不要臉的奸夫,你聽好了,我是這座房子的主人的娘,你們竟然敢背著我兒做見不得人的勾當——我決然饒不了你們!我家沒有像她這樣不要臉的兒媳婦——你領著她滾,滾得遠遠的——”老秀仙像跳神一般跳來跳去,張牙舞爪,吐沫橫飛。
“我忍你很久了啊——這個家還輪不到你指手劃腳,你可別忘了,遠山還沒讓你留下來,連自己親兒都忍心丟下不管,我要是你啊,一頭撞死算了,哪兒還有臉活在世上!”黎鳳蘭被逼急了,說話也就不再留任何情麵。
老秀仙氣得火冒三丈,麵色鐵青,顫巍巍的指著黎鳳蘭,支支吾吾的罵道:“你——你個不要臉的娼婦——搞不好你肚皮裏,根本就不是遠山的種——”
老秀仙的話踏進了黎鳳蘭的雷區,轟一聲就爆炸了,黎鳳蘭瘋了似的揮舞著雙手衝過去,罵道:“我叫你再胡言亂語,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老秀仙尋思著,自個兒這老胳臂老腿兒掐不過黎鳳蘭,趕緊撒腿就跑,黎鳳蘭在後麵追。
老秀仙邊跑邊喊:“廣宣——不得了啦,你娘要被人打死啦!”
黃廣宣迷迷糊糊的聽到吵鬧聲,煩躁的拉過被子,把頭捂得更緊。
老秀仙氣喘籲籲的跑,不敢鬆懈,黎鳳蘭在後邊追,決不罷休,石軒威緊張的來回盯著她們的身影,眼花繚亂,心中焦急。
老秀仙再跑了一圈之後,實在難以招架,停下來呼啦啦喘氣兒,黎鳳蘭撲上去,就在她的手快抓住老秀仙的頭發的時候,石軒威一把抱住了她,嘴裏喊道:“鳳蘭,別跟她鬥了,跟我走吧——在這裏受氣,有啥意思啊——你放心,我一定會像小時候那樣,對你好的!”
“石軒威,你放手,你個王八蛋,還嫌害我不夠麼?”黎鳳蘭狠命掙紮,氣急敗壞的又踢又打。
老秀仙冷言盯著他們,心有餘悸,悄悄朝一邊移動,移到他們的背後,拔腿跑進黃廣宣睡覺的房間。
老秀仙一把拽開被子,恨鐵不成鋼的在黃廣宣身上敲了兩下,黃廣宣氣憤的坐起來,怒喝道:“幹啥呀,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你就是一頭貪睡的豬,人家給你哥戴綠帽子都戴到家裏來了,你還真是心大,居然還睡得著!”老秀仙氣不打一處來,說著話,淚蛋子就滾出來。
“啥?在哪兒呢——敢到家裏來撒野,看老子不活剝了他!”黃廣宣一翻身坐起來,趿拉著拖鞋,氣勢洶洶的衝出門去,老秀仙有了兒子壯膽,氣焰囂張的跟了出來。
石軒威還緊緊的抱著黎鳳蘭的腰不撒手,苦口婆心的勸她一起走,他說:“鳳蘭,隻要你跟我走,你放一萬個心,我會把你肚皮裏的娃兒當做自己的,好生待你們母子!”
“你混蛋!”黎鳳蘭低頭,狠狠的咬在石軒威的手臂上,石軒威撒手,踉踉蹌蹌的朝後退了兩步,怔怔的望著黎鳳蘭。
“你他媽的龜兒子,欺負到我家頭上來了——”石軒威還沒來得及分辨聲音發出的方向,臉上就挨了重重的一拳,跌倒在地上。
黎鳳蘭驚呼道:“黃廣宣,你不要動手!”
“咋啦,我打他,你心痛啦?敢欺負我哥,老子非宰了他不可!”黃廣宣麵目猙獰的瞪著黎鳳蘭,黎鳳蘭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
石軒威在地上爬了兩步,驚惶的望著黃廣宣,心道:“咋還有個男的?媽呀,今兒可算是倒了大黴了!”
黃廣宣怒氣衝衝的逼近石軒威,飛起一腳踢在他的腰部,他頓時嗷嗷叫起來。老秀仙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模樣,握著拳頭,咬緊牙關,在一旁跳來跳去,仿佛在喊,打得好,打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