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鳳平掃視了眾人一遍,說道:“大家再仔細想想,有沒有留下什麼痕跡?”
“不可能,我們都戴著鞋套、手套,臨撤退時,還專程檢查過,抓賊的人還被賊抓了,豈不是笑話麼!”劉方東憤然的推翻了白鳳平的話。
莊金海突然說:“金毛的婆娘在哪裏?假設金毛的婆娘在家,又假設金毛的婆娘不在家?”
莊金海的話,一語驚醒夢中人,所有的人都啟動了大腦。
白鳳平很快想明白了問題的關鍵,說道:“我想,專案組將老莊鎖定為嫌疑犯,並非空穴來風。大家試想,金毛家地處居住分散的開發區,又是獨立別墅,幾乎不太可能有人在第一時間發現出事,能夠接觸現場並且立即報案的,一定是他的親屬。”
“很有可能,報案人是金毛的婆娘孫二娘。金毛是個謹小慎微的人,不會輕易讓人知曉他的住處。那麼,顯而易見,接觸第一現場的人,非孫二娘莫屬。”莊金海補充道。
“很有可能,孫二娘沒有看到凶手行凶,卻看到了我們——而她恰好認出了老莊。”卞舟山道出了問題的關鍵。
“如此一來,有了人證,於岐江又處處針對我們,想方設法置我們於死地,想要脫罪,怕是一件困難的事!”白鳳平嚴肅的盯著莊金海。
“那咋辦?我師父豈不是冤枉死!”劉方東憤憤不平的說道。
“依我看,先想辦法送走老莊,我們繼續查案,等案子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也就還了老莊的清白。”卞舟山提出應對方案。
“咱們手上目前不是有大江、洋子兩個證人麼?要我說,把他們交出去,隻要他們能夠證明金毛與肖峰墜樓案有關,我師父不就沒事兒啦?”劉方東說完話,望著大家。
“方東,作為一個刑警,你應該清楚,即便是把大江和洋子交出去,也不能證明老莊與金毛被殺案毫無關係。肖峰墜樓案和金毛被殺案,是兩個獨立的案子;再則說,證人到了專案組,極有可能翻供,倒打一把,到那時候,我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卞舟山冷眼看著劉方東,分析道。
莊金海突然站起來,說道:“我去自首!”
“老莊,你瘋啦?這絕對不行!”白鳳平和卞舟山異口同聲的阻止。
劉方東也一臉悲憤的說:“師父,我絕對不會讓你去,於岐江撒下天羅地網,就等著我們自個兒往裏鑽!”
莊金海平靜的看著大家,說道:“你們都不要有情緒,好好聽我把話說完!”
眾人立即噤聲,目光都集中在莊金海的臉上。莊金海說:“唯有我去自首,才能給你們贏得時間,不然,很快,你們也會被牽扯進來。於岐江的目標,可不單單是我,他不把我們斬草除根,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老莊,即便如你所說,我也不同意你去冒險!我們是生死過命的兄弟,不能因為怕自己被牽連進去,就把你拱手交出去——你想想,那樣,我們會安心嗎?”白鳳平凝重的注視著莊金海,道出肺腑之言,如有可能的話,他願意替莊金海以身犯險,去深入虎穴。
“老莊,我卞舟山雖說不如你跟老白交情深,卻也是個堂堂正正的男人,我寧願到頭來一起入獄,也不會讓你獨自承擔!我隻希望,從此刻起,你也能把我當做生死兄弟!”卞舟山激動的握住莊金海的手。
見白鳳平和卞舟山都表達了心聲,劉方東也按捺不住,騰的一下站起來,說道:“師父,你知道我這人莽撞,說話也直來直去,沒啥好話,我今兒就一句話,師父到哪兒,我就跟到哪兒!”
原本麵色平靜的莊金海聽罷他們的話,內心翻騰倒海,眉頭緊皺,片刻,他勃然大怒,罵道:“你們以為這是在玩兒過家家?這是講義氣的時候?白鳳平,你都多大了,他們不明白,你也不明白?行啊,要一起出生入死是吧,那就手拉手一起去投案自首。我就不明白了,我們堅持了這麼久,全他媽的是在做遊戲?”
“老莊——”
“師父——”
“別他媽的喊我,我打這一刻起,沒有兄弟,也沒有徒弟!”莊金海惱怒的罵道。
眾人低下頭,不敢直視莊金海,他的目光如炬,俱備絕對的殺傷力。
莊金海的氣憤心情久久不能平複,目光挨個在他們身上掃視,冷冷的說道:“老子以為進去了,還能有兄弟送飯,看來隻有管住嘴巴——你們記住,你們不管哪個進去了,老子在外邊的話,絕對不會給任何人送一粒米,一支煙進去!”
眾人深知莊金海動了真火,都埋著頭不敢再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