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方東還沉浸在小溪遇難的悲慟之中,方才又聽到洪學銘從電話中傳遞過來的,大江中傷小溪的那些惡毒的話,心中怒火中燒,好幾次都想衝上去對他大打出手,卻被莊金海攔住了。
劉方東拳頭握得緊緊的,臉漲得通紅,呼呼的吐著大氣,惡狠狠的盯著大江,恨不能用目光將他的身體戳出無數窟窿。
莊金海語氣平緩的說:“大江,我們又見麵了,別來無恙啊?”
“哼哼——我可不想跟你們見麵!”大江蹲在地上,雙手抱著腦袋,斜眼兒看了莊金海一眼。
“說說吧,你和洋子在搗鼓啥事兒?”莊金海冷笑一聲,切入正題。
“哥們兒在一塊兒喝酒、吃肉,能搗鼓啥事兒?我說——你們是不是閑得發慌,拉屎放屁也歸你們管?”大江不屑一顧,心想著:老子打死也不交代,看你們拿我有啥法子!
劉方東對大江的態度忍無可忍,衝上去一腳踹翻了他,嘴裏罵道:“王八蛋,給臉不要臉,嘚瑟啥呢!”
大江躺在地上,雙手捂住胸口,嗷嗷叫起來,嘴裏不停的喊道:“打死人了——打死人了——警察打人了——”
劉方東一把揪住大江的衣領,啪啪在他臉上扇了兩個耳光,冷笑道:“老子打你又怎樣?告訴你——老子現在跟你一樣,隻是個地痞流氓,不過,要你比你狗日的混得好多了!”
“你、你——”大江驚恐萬狀,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
“怕了?怕了就老實交代,不然,老子捏死你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劉方東牙齒咬得嘎嘣響,目怒凶光。
大江不由得全身哆嗦,他把目光投向莊金海,哭喪著臉,喊道:“領導——你看看他——”
莊金海裝模作樣的說:“你在跟我說話?我啥也沒看著!我咋看著小溪在你背後站著?”
“小溪——你跟他們說說,饒了我,這事兒跟我沒關係,你救救我!”大江驚詫的扭頭,卻啥也沒看著。
“你還有臉喊小溪,他做鬼也不會饒過你!”劉方東抬手一拳打在大江的下巴上,一股血水頓時從他的嘴巴裏噴出來,地麵上血跡斑斑。
“小溪——她——”大江從劉方東的話中聽出弦外音,心中一驚,難道說小溪出了意外?
劉方東抬起手,在他的拳頭揮出的瞬間,莊金海捉住了他的胳臂,說:“方東,差不多就行了!”
劉方東不甘心的收回拳頭,站起身的時候,不失時機的又踹了大江一腳。
莊金海盯著倒在地上裝死狗的大江,說道:“大江,我明跟你說,小溪被人殺了——下一個目標,有可能——”
“我啥也不知道——真的,我要是有半句假話,天打五雷轟!”大江的話剛剛出口,天空中劃過一道閃電,‘轟隆’一聲,劈下一個驚雷。
劉方東冷冷的瞪著大江,嘲笑道:“人在做天在看,你他媽的以為老天爺是好糊弄的?”
聽到驚雷聲,大江已經心虛,再聽了劉方東的話,他嚇得屁滾尿流,身體不住的哆嗦。
屋外雷聲陣陣,屋內的電燈突然熄滅了,空中飄揚著淒厲的呼喊聲:“大江——大江,救救我——救救我——”
大江蜷縮在地上,抱著頭,身體抖得像篩糠,淒然的喊叫著:“小溪、小溪——你可不能怨我啊,我可沒害過你——不都是你自個兒願意的麼——”
“大江——我死得好冤啊,你——一定要把你知道的全說出來——”聲音空靈且遙遠,劉方東和莊金海在黑暗中,緊張的分辨著聲音發出的方向,他們不相信這是小溪的聲音,卻又無從解釋。
“我說——我說——”大江聲淚俱下的喊道。
“那我就放心了——”空中的聲音漸漸消失了,不一會兒,電燈突然亮了。
劉方東和莊金海抬起頭來,用目光在屋子中搜索,大江狼狽不堪的伏在地上,一灘水漬慢慢的朝外擴散,那是大江的尿液,他被嚇得尿褲當了。
“大江,怎麼著,你究竟是知道還是不知道?”莊金海冷聲問道。
“我說、我說——”大江掙紮著身子,癱坐在尿液裏。
另一邊,洋子早就主動交代清楚,這會兒正由卞舟山守著,悠閑自得的吸煙。
過道裏,白鳳平拍著洪學銘的肩膀,笑道:“洪主編,你真行,不去當演員太可惜了!”
“哈哈——這不算什麼,上學那會兒,我可是反串過女角色的,不就是學個女人聲嘛,有何難!”洪學銘不以為意的笑語。
屋內,大江嘰裏呱啦的交代了所有知曉的事情,末了,他哀求道:“求求你們——跟小溪說說,讓她不要纏著我!”
劉方東冷冷的罵道:“老子又不會通靈,咋幫你說——還是你自個兒下去跟她說吧!”
“別、別——那就不說了!”大江哭喪著臉,心有餘悸。
“老實呆著!”劉方東大喝一聲,拿著大江簽過字,按過手印的筆錄,跟在莊金海的身後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