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小溪告訴你的?”卞舟山疑惑的問道。
“小溪可一句話都沒說,我媽說的,把我媽氣得夠嗆,叮囑我不準跟劉曦有任何瓜葛——劉曦也實在是太過分了——”劉方東心中怒氣一時半會兒難以消除。
小溪居然沒啃聲?”卞舟山感到很意外,停頓片刻,才又說:“那還不錯,證明這姑娘還有點兒懂事!”
劉方東瞥了卞舟山一眼,沒搭話,這時候,司機說:“到了。 ”
卞舟山看了看計價器,到抽了一口冷氣。平日裏開公家的車,從來沒有打過出租車,還真不知道這麼貴。
劉方東掏錢付了車費,衝著瞠目結舌的卞舟山喊道:“白隊,走啦!”
“哦,走。”卞舟山這才回過神來,下車。
卞舟山和劉方東提高警惕,翻過圍牆,在空無一人院子裏行走,朝深處挺進。
此刻,白鳳平正在煤堆間穿梭,尋找莊金海的下落。
不久之前,白鳳平收到一條短信,是莊金海的號碼發送過來的,短信隻有幾個字——城東煤礦貨場。
白鳳平感覺蹊蹺,趕緊撥號,莊金海的手機又無法打通了。情急之下,他趕緊打了出租車趕過來,並且通知了卞舟山和劉方東。
這個貨場特別大,放眼望去,全是黑森森的煤堆。白鳳平已經在這偌大的貨場裏轉悠了兩三個時辰,卻連一根人毛都沒看到,才走了五分之一的地方都不到。
白鳳平歎了一口氣,心想:想要在這麼大的空地上尋個人,都不是一件容易事,更別說還有堆積如山的煤炭堆擋住了視線。說是讓卞舟山跟劉方東在這兒會合,但是,恐怕跟他們難以照麵——
白鳳平不免又為莊金海擔憂起來,心中埋怨:老莊啊,你這老家夥,一個人跑這兒來幹啥呀?
繞過幾個煤堆,卞舟山問劉方東:“白隊說沒說咋會合,你瞅瞅這地兒,找個人容易嘛?”
“他可沒說,隻說在城東煤礦貨場會合。”劉方東一臉為難的說。
“嘿嘿,要麼你我突然長出一對翅膀飛到空中,要麼調來一架直升飛機,不然,找到天黑都找不到!”卞舟山開著玩笑澆冷水。
“那咋整?不還得找,搞不好,我師父在這兒!”劉方東咋聽都覺得卞舟山說的是風涼話,有打退堂鼓的嫌疑,不免拉長了臉。
“掉個臉幹啥,跟誰欠你八鬥米似的!這麼著,你從右邊找,我從左邊找,一路往前找下去,到了貨場的盡頭,在圍牆中間會合。”卞舟山看著劉方東,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行,就這麼辦!”劉方東說話間,已經竄出了幾步,他這人,總是改不了急躁的毛病。
卞舟山望著劉方東的背影,搖搖頭,自言自語道:“終歸是年輕人,還要多磨練才是!”
貨場裏一片寂靜,煤炭在強烈的陽光下,折射出黑森森的光,遠處偶爾傳來一聲蟲鳴鳥叫。
劉方東踩著煤渣子左右穿梭在煤堆之間,工字型前進,他時而麵朝太陽,時而背對太陽,腳下不時傳來腳步聲,總給人身後有人的錯覺。
聽到腳步聲,劉方東時不時會突然轉身探究竟,卻什麼也沒有看到,那些聲音,不過是他的錯覺罷了。
劉方東不由得心想:這他媽的鬼地方,光天化日之下,都覺著陰森可怖,夜裏還不把人嚇得屁滾尿流?虧得老子膽兒肥,不然,指定被駭得拉稀了——
白鳳平一路上把把細細的查看有無腳印,有無打鬥的痕跡,卻是一無所獲。這一眼望不到邊的黑煤炭,即便是血流在上麵,也很難看出來,很容易就錯過了,腳印倒是一眼能看到。
白鳳平心想:我走了這麼半天,也沒找到一點兒蛛絲馬跡,有可能,老莊他們,跟我不是一個方向進來的。卞舟山和劉方東來了之後,三個人分開尋找,機率就上升了——
卞舟山立在原地,沒有往前邁步,他的目光,掃視了一遍,分辨出了高高聳起的煤堆,然後,快速朝煤炭跑去。
到了煤堆跟前,卞舟山停下腳步,再次放眼望去,發現身邊的煤堆變矮了,不再是貨場最高的煤堆。
卞舟山咬了咬牙,朝著身旁的煤堆爬上去,心想著:所謂登高望遠,老子爬到煤堆頂上去,不是看得更遠,更全?
嚓嚓——嚓嚓——
卞舟山每走一步,腳下都會發出雜亂的聲音,煤塊嘩啦啦的往下滾。走到煤塊堆成的小山的山腰,卞舟山停下腳步休息片刻,望著不停往下滾的煤塊,咬咬牙,繼續往上攀爬。
轟隆——
突然,一聲巨響,空中騰起一股黑塵,煤炭塊如同塌方的山石,滾滾而下,卞舟山腳下的根基一鬆,整個人倒下去,身體隨著煤炭塊往下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