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母慈子孝(2 / 2)

女人在村裏名聲越來越臭,但是,光棍男人卻都很喜歡,甚至有些有婆娘的男人,也垂涎三尺。女人生下了兩個子女,老大是個男娃,生下來不多久,女人不好生看管,從床上跌下來,摔死了。隔年,女人生下了小溪,小溪爹不再讓他帶娃兒,一手一腳把小溪拉扯大。

從小溪懂事開始,就時常聽到議論,說小溪是女人跟別的男人打野食生的。小溪哭得稀裏嘩啦的回家質問父親,父親慈愛的安慰她:“別聽人亂嚼舌根,你不是我的閨女,還會是哪個的閨女?”

小溪從父親的臉上看不到憤怒,看到的隻是令人捉摸不透的無奈,年幼的她無法理解父親的隱忍,為何會縱容自己的女人在外麵興風作浪?

多年以後,小溪長大了,女人的行為並沒有絲毫收斂,而是越發肆無忌憚,饑不擇食,勾搭起了那些有婆娘的男人。於是乎,清水村又多了一個怪景,各家女人、娃兒攆上門,堵著小溪的母親謾罵、毆打,或是追著她滿山跑。

即便是這樣,也沒能阻止女人偷男人的行為,村子裏又有了另一種謠傳,說女人是狐狸精轉世,離了男人就活不成;更有人說,女人幹這種齷鹺事,就跟抽大煙一樣,上癮了,肯本就戒不掉——總而言之,謠傳越來越離譜,小溪忍無可忍,時常把女人關在門外,不讓她進家門。

小溪爹一如既往的沉默不語,成日裏躲在地裏麵忙活,當個睜眼瞎。小溪開始痛恨父親的窩囊,她譏諷、嘲笑他,罵他不是個男人。見父親依舊無動於衷,小溪賭氣的喊叫道:“她不要臉,我們全家都跟著她丟臉!好嘛,那我就破罐子破摔,她就是我的榜樣——”

啪——

小溪的話還沒說完,一記耳光重重地落在她的臉上,父親第一次打了她。

小溪捂著臉,聲嘶力竭的哭道:“我說錯了嗎?我說的全是事實!”

父親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著,咆哮著,吼道:“小溪,你給老子聽好了,你若是照著她學——我打斷你的腿!”

小溪抬頭望著父親,隻見他麵色鐵青,狠狠的踢翻了板凳,氣狠狠的走出門去。望著父親的背影,小溪無比困惑,十七、八年來,父親都從來沒發過脾氣——

小溪完全無法了解父親的內心世界——

沒過多久,在大江的攛掇下,小溪跟著他連夜下了登天梯,跑了。這個登天梯,小溪長到近十八歲,滿打滿算,也不過下去了三五次。

此刻,小溪心想:倘若父親知道我成了那女人一樣的女人,他會不會很絕望?我變成如今這副模樣,是不可避免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小溪,你在想啥呢?菜都丟垃圾桶裏了,魂不守舍的樣子!”劉方東的話把小溪從回憶中拉回現實,她慌張的看著手裏的四季豆,垃圾桶裏全是擇好的豆角,而菜簍子裏,全是筋須。

小溪不由得滿麵通紅,低下頭不敢抬頭直麵劉方東。

劉方東盯著小溪,半晌,才說道:“小溪,委屈你了!”

“不不不,劉哥——你別這麼說,我心裏過意不去,都是因為我,讓阿姨傷心了——”小溪說的都是肺腑之言,她心想:自個兒被人罵罵,有什麼關係,再則,人家劉曦也沒說錯,我原本就是一個肮髒不堪,令人唾棄的女人!

“你別往心裏去,別人咋說不重要,日子還是要自個兒過!你要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劉方東鼓勵道。

小溪感激的抬頭盯著劉方東,目光卻無意間躍過他的身體,看到了放在大門口的紙箱子,心中狐疑:這個點兒,劉方東應該在上班才對,怎麼會有空回家?

劉媽媽眼睛看不見,分不清時間,小溪卻是明眼人,聯想到劉曦跳腳說出來的那些威脅的話,她明白了個大概。

小溪在心中對劉曦再無一絲好印象,她堅持自己的觀點:劉曦選擇玉石俱焚,證明她根本就不愛劉方東,她隻愛她自己,她對劉方東的感情,源自征服欲、占有欲!

猜測到了事情原委,小溪沒有去揭劉方東的傷疤,更怕劉媽媽知曉事情之後,徒添悲傷,她又開始認真擇菜。

手上忙活著,嘴裏說道:“劉哥,餓了吧?一會兒飯就好。”

劉方東看了看窗外依然高掛的太陽,會心一笑,小溪端著菜簍子,領著塑料袋,往廚房裏走,塑料袋裏的菜葉子,她不能當著劉方東的麵擇。

進了廚房,小溪三下五除二,手腳麻利的擇完了那些菜葉子,舒心一笑,心想:炒熟了端上桌子,誰還瞅得出來,是好葉子,還是爛葉子!

劉方東佯裝開心,陪著母親嘮嗑,縱然有萬般心事,他也隻能自個兒扛著,不能讓母親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