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的心中不免難受,瞎眼的劉媽媽獨自生活,還有多不容易啊!
小溪突然就有了好好陪伴著劉媽媽,照顧她的願望。劉方東把水遞給小溪,說道:“忘了跟你說,我媽眼神兒不好,也不是完全看不見,不過,也差不多了——”
“姑娘,你可別嫌棄啊,我這老骨頭還是硬朗的,能夠照顧自個兒,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劉媽媽一臉惶惑不安,深怕因為自己,影響了兒子的婚姻大事。
小溪的心中酸澀,眼睛濕潤了,她哽咽的說“阿姨,您這話說哪兒去了,您不要嫌棄我才是——”
“喲——怎麼哭了,都怪我這多嘴的老太婆,拎不清——”劉媽媽麵色為難,劉方東摟著母親的肩膀說:“媽,往後你就叫她小溪,一口一個姑娘,聽起來多生分啊!”
“小溪,小溪——這名字真好聽,一聽就知道人也長得俊!”劉媽媽的臉上樂開了花,小溪羞澀的低下了頭。
劉方東看到母親開心,感到無比欣慰,他在內心深處感謝小溪,是她,讓他看到了母親燦爛如花的笑容。
……
大江嘴巴死硬,不肯交代當初是跟誰接洽,替小溪拉到了肖峰這單生意。
卞舟山想盡了一切辦法,也沒能讓他張口說話。聽了卞舟山的彙報之後,白鳳平和莊金海陷入了沉思,莊金海心想:不應該啊,按照小溪的說法,大江是一個嗜賭成性,自私自利的人。這樣一個人,怎麼可能守得住秘密,不為自保,出賣別人?
思來想去,依舊是百思不得其解,白鳳平和莊金海也沒有找到答案。為了攻克這個難題,他們支走了卞舟山,兩個老哥們兒一宿沒睡,圍在一起喝起了酒。
酒過三巡,白鳳平突然說:“老家夥,不然,我們把大江放了?”
“放了?”莊金海嘴裏咀嚼成渣子的花生米,隨著他震驚的話,一起噴了出來。
“對,放了。有啥大驚小怪的,噴我一臉!”白鳳平白了莊金海一眼,抬手抹著臉上的口水和花生渣子。
“放了容易,想要再抓回來,可就難了!”莊金海提出了疑議。
“我說你這挺聰明的腦子,啥時候變成木瓜了,留著人有啥用,總不能刑訊逼供吧?還真把他放了,這不是拋出魚餌,引大魚上鉤嘛!”白鳳平舉起酒杯,碰了一下莊金海麵前的杯子,嘿嘿一笑。
莊金海端起杯子,說道:“對呀,大江出去,一定會向大魚獅子大張口,敲詐一大筆封口費,我們順藤摸瓜,就能逮住大魚!”
“哈哈,你才明白?罰酒!你個老家夥,是真的老啦,不服老都不行!”白鳳平逗樂道。
“彼此彼此,大哥別說二哥,半斤八兩!”莊金海幹了杯中酒。
白鳳平拿起酒瓶子,給莊金海斟滿,問道:“我說——這麼久了,你後悔過沒?”
莊金海沉默了片刻,望著白鳳平,目光堅毅無比,他說:“有啥後悔的?我唯一後悔的是,自個兒沒能耐當大官——”
“你想升官發財?”白鳳平一臉狐疑,怎麼也想不到,這話是從墨守陳規,一身正氣的莊金海的嘴裏說出來的。
“沒錯,我想升官,卻不想發財,你想想啊,倘若你我這樣的人坐在高位,能任由下麵的人胡作非為嗎?許許多多的案子,會捂住真相,欺騙大眾,甚至不了了之嗎?我想升官,太他媽的想了!”莊金海情緒激昂,聲音鏗鏘有力,聽得白鳳平也激動起來。
白鳳平舉杯站起來,激動的說:“老莊,你這話說到我心坎兒裏去了!為了我們堅持正義,不屈不撓的鬥爭,幹一個!”
“我們可以沒權、沒工作、沒錢,但是,我們不能沒有良知,沒有中華男兒的氣節,換作戰爭年代,那些人,早就賣國求榮了,咱們,好賴還有一腔熱血,這老身板,還能擋幾顆子彈!”莊金海騰地一下站起來,用力與白鳳平碰杯,而後,兩人相視一笑,一飲而盡。
白鳳平和莊金海,兩個在公安戰線上奮戰了半輩子的人,此刻,卻過著常人無法想象的拮據生活,房子是卞舟山向親戚借下的,酒和花生米是卞舟山和劉方東時不時送來的,都知道他們好這一口。
白鳳平和莊金海堅持的,不僅僅是查清一個案子,他們所堅持的,是法律的威嚴,和國徽的莊嚴。
雖然,如今他們已經被強製脫掉了警服,沒有機會再頭頂國徽,但是,國徽早已刻在了他們的心中,用不褪色!他們堅信,終有一天,會有人站出來,還他們一個公道!
他們的心中有個崇高的信念——充滿正義和使命感的人再多一些,國家才能夠更加繁榮昌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