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交警隊,司機仗勢欺人,氣焰更加囂張,走進辦公室,一屁股就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
“兄弟,你先坐,我給你泡一杯茶去!”民警手忙腳亂的翻找茶葉。
黎鳳蘭掃視了一下周圍,也找了一張椅子大大咧咧的坐下,民警手裏拿著茶葉抬起頭來,冷冷的盯著黎鳳蘭,說道:“哎,誰讓你坐了?”
黎鳳蘭左右看了看,疑惑的望著民警,民警沉著臉,喝道:“看什麼看,就說你呢!”
黎鳳蘭的身子微微前傾,屁.股抬離椅子之後,又嗵的一聲坐下去,不滿的說道:“為啥他能坐,我不能坐?”
“喲謔,這能一樣啊?你是肇事者,他是受害者,待遇能一樣嗎?”民警一邊說著話,一邊泡茶,然後恭恭敬敬的端到司機麵前,說道:“兄弟,喝茶!”
“啥玩意兒?我聽不懂你說的什麼者不者的,你把我送到市政府去!”黎鳳蘭一頭霧水,這城裏人說話半土不洋的,整不明白。
一聽到市政府,民警就心中火起,心想著這女人腦子肯定是被驢踢了,他陰陽怪氣的說:“咋的,市長是你家大爺啊?”
“是你大爺!”黎鳳蘭騰地站起來,反擊民警搶白的話。
“少在這兒撒潑打滾,也不看看這兒是啥地方!你以為還是大馬路上呢?謹防我把你銬起來!”民警對黎鳳蘭橫眉冷眼、連誑帶嚇,轉而把桌子上的電話機推到司機麵前,對著他笑道:“兄弟,你跟劉局長打個電話唄?”
“行啊,不就是打個電話嘛!”司機一臉得意的撥通了電話,衝著話筒哭喊道:“姨父啊——我是清平,快來救我,我被人打了——”
“你在哪兒呢?”
“交警隊——快來呀!”
“你等著,我馬上就去!”掛了電話,司機清平哈哈笑了起來,民警不由得慶幸自己反應迅速,不至於得罪了劉局長,因此,也跟著笑。
黎鳳蘭心急如焚,尋思著:人家搬來了救兵,我可怎麼辦?”
清平傲慢的看著坐立不安的黎鳳蘭,挑釁道:“咋樣,怕了吧?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鄉巴佬,不識抬舉,給臉不要臉!你就等著坐班房吧!”
“行啊,我等著!”黎鳳蘭嘴上硬著,心裏卻慌亂不堪,不知該如何應對。
民警拉一張椅子坐下,與清平套近乎,拉起了家常,把黎鳳蘭丟在一邊不再搭理。
黎鳳蘭眼睛滴溜溜轉,腦子裏異常雜亂,突然,她大聲的喊道:“我也要打電話!”
“啥?你也要打電話,你個鄉下女人,還想給哪個打電話?”民警一臉嘲笑的瞄著黎鳳蘭。
黎鳳蘭冷著臉走到桌子跟前,盯著電話機,說道:“我要給市政府的顧遠山打電話!”
“誰?”民警和清平同時從椅子上彈跳起來,驚訝的看著黎鳳蘭。
“顧遠山。”黎鳳蘭斬釘截鐵的回答。
民警和清平麵麵相覷,各自在心中琢磨,這鄉下女人,咋會知道市委書記的名字,莫非,他們是親戚?
民警一改方才惡劣的態度,溫和的問黎鳳蘭:“你認識顧遠山?”
“認識。我還知道他家住哪兒,家裏有幾間屋——”黎鳳蘭從民警和清平的神情中,看出了一些端倪,搞不好,顧遠山的官兒比那個什麼局長大。
民警一聽,直冒冷汗,心道:糟糕,我真是有眼無珠,這下捅了馬蜂窩了!
清平狐疑的上下打量著黎鳳蘭,怎麼看,都不相信她能跟市委書記扯上幹係。
黎鳳蘭沉聲說:“讓打還是不讓打,發個話!”
“打,你打。”民警趕緊把電話雙手抱過來,放在黎鳳蘭的麵前,把話筒遞給她。
黎鳳蘭接過話筒,說道:“你幫我撥號碼。”
“啊?”民警被弄糊塗了,疑慮的望著黎鳳蘭。
“我不知道市政府的號碼。”黎鳳蘭的話一出口,民警和清平都大跌眼鏡,沒號碼打啥電話。
清平哈哈一笑,嘲諷道:“搞了半天是冒牌的,我就說嘛,就你這樣兒的,還能跟市委書記扯上幹係,那我姨父早就當省委書記了!”
“我知道顧遠山家的電話。”黎鳳蘭倉皇的說。
民警的思維徹底被擾亂了,皺起眉頭,看看清平,又看看黎鳳蘭,尋思著:這女人縱然不是顧書記家的家人,肯定也有點沾親帶故,會不會是他家的保姆?現如今,領導家的保姆也是不好惹、不敢惹的,狗仗人勢嘛!
片刻之後,民警說:“這樣,我幫你撥號碼,你說話?”
“行,那最好了!”黎鳳蘭終於看到了希望,臉上有了笑容。
民警撥號的時候,黎鳳蘭屏住呼吸瞪著,清平在一旁抱著看熱鬧的態度,心想:看看你是咋出糗的!
“喂,你好,這裏是市政府總機。”聽到聲音之後,黎鳳蘭焦急的衝著話筒喊道:“喂,麻煩找一下顧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