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走廊的盡頭,簡冰和齊雲走進了開水房,對立在窗口。
簡冰麵色凝重,先給齊雲打了預防針,他說:“先生,你要有心理準備!”
“有話直說,齊某都是一隻腳踏進棺材裏的人了,還有什麼是經受不了的!”齊雲平靜的說。
聽罷齊雲的話,簡冰拋開顧慮,說:“山上出事了,大嫂、柱子和齊宏都被擄走了!”
齊雲心中大驚,卻依然沉著,問道:“什麼人幹的?”
“估計是雪狼穀的人!”簡冰異常佩服齊雲,年長者的承受力某些時候,確實勝於年輕人。同樣是麵對噩耗,齊雲與紀閆鑫的表現截然不同。
“你大哥知道了嗎?他人呢?”齊雲迫切的想知道紀閆鑫的行蹤。
“大哥聽說噩耗,開車走了,我沒攆上他!我沒了主意,因此來找先生商議。”簡冰直奔主題,闡明來意。
“不要擅作主張,等著你大哥做決定。他需要時間調整,調整好了,自然會部署行動!”獨子被俘,齊雲的心很痛,頭腦卻保持清醒。
“先生說的極是,那我回去等大哥?”簡冰征詢齊雲的意見。
“也好。省得就跟前次一樣,你找我、我找你,到頭來都撲空,事不宜遲,早些回去,別讓你大哥找不到你。”齊雲催促簡冰回去,他的心裏也很擁堵,需要獨自靜一靜。
“先生也別過於擔憂,齊宏會沒事的!那我先告辭了。”即便齊雲沉著冷靜,簡冰還是不忘安慰他,卻也不便多說。
“告辭!”簡冰轉身離開,齊雲沒有抬腳,默立在窗口,望著黑漆漆的天空,兩行老淚滾落下來。
世上哪兒有不心疼自家娃兒的父親,更何況是自己又當爹、又當媽,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娃兒。
沉默片刻,齊雲打定了主意:他要加入紀閆鑫的旗下,與他一道並肩作戰,救出在他們的生命中最重要的親人。輔佐他雄霸江湖,鏟除雪狼穀!就連他私藏的那些玉器,也舍得拿出來充公,用以置換更好的裝備,武裝幫中勢力。
簡冰領著夏津鍾回到住所,屋裏黑燈瞎火,紀閆鑫並沒有回來。
守株待兔是別無他法的選擇,簡冰和夏津鍾各自泡了一杯茶,坐在客廳裏不停的抽煙、喝茶,在焦灼不安的等待中,兩人時不時看看門口,希望能看到紀閆鑫的身影。
夏冰和夏津鍾望眼欲穿,直到窗外透進屋裏的光亮由暗變明,天漸漸大亮,紀閆鑫還是沒有回來。
兩個人如坐針氈,隻好站起來,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夏津鍾終於按捺不住,問道:“簡冰哥,我們就這麼死等?”
“不死等,還能咋樣?再惹出點兒禍來,你的小命兒就真的保不住了!”簡冰白了夏津鍾一眼,話說回來,他也不知道眼下該咋辦了。
……
紀閆鑫瘋也似的駕車在馬路上飛奔,見路就跑,方向完全不由大腦控製。
不知不覺中,紀閆鑫把車開到了江邊的亂石灘上,在汽車就要衝進江麵的一瞬間,他猛踩刹車,汽車彈跳兩下,停了下來,兩個前輪已經浸泡在水中。
紀閆鑫拉開車門,直接跳進水裏,水花四濺,灑了他一身。雙腳站立在冰冷刺骨的江水中,寒意從腳下席卷全身,他不禁打了一個寒戰。
望著黯淡無光的夜空,紀閆鑫拚命的呐喊:“娟兒、柱子,都怪我——是我害了你們——”
“啊——雪狼,我一定不會放過雪狼穀——”呐喊聲回蕩在空中,一股強烈的酒氣從紀閆鑫的嘴巴裏吐出來,他心中的憋悶也隨之釋放了一些。
呆立一會兒,憋足勁兒,紀閆鑫又開始喊叫,喊累了,又停下,在反複的釋放中,大腦漸漸恢複了思維。
紀閆鑫心想:娟兒出了事兒,楊智建一定不會坐視不理,假如我猜得沒錯的話,他此時已經不在山上。
紀閆鑫開始埋怨自己不冷靜,居然沒有聽夏津鍾講訴來龍去脈。他尋思著:五大金剛為何要與我作對?他們又是怎麼找到山上去的?雪狼幫的人才到金都不足兩天,就摸進了我後方陣營,這絕不是巧合!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紀閆鑫的腦子裏翻轉,他懷疑出了內鬼。
紀閆鑫突然鑽進駕駛室,帶了一鞋水上去,發動引擎,倒車,車輪在鵝卵石上打滑,費了九二虎之力,才把車倒出去。
紀閆鑫告誡自己:我不應該在這裏浪費時間,我應該去做我該做的事情,任何拖延,都是對娟兒、柱子、齊雲生命的不負責任。
汽車從江灘開到了馬路上,紀閆鑫決定先找夏津鍾問個水落石出,他估摸著簡冰和夏津鍾一定在住所等他,徑直開車回去。
聽到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簡冰和夏津鍾的心中燃起了希望,不約而同的把目光投向門口。
走進屋裏的紀閆鑫酒勁兒已經過去,昨晚之所以那麼脆弱,實則參雜了酒精作用。雖然一整夜不眠不休,此時的紀閆鑫精神看上去還不錯,沒有了歇斯底裏的表現,恢複了常態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