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你這是包庇——”年輕人氣哼哼,一臉不服氣。
“一句話,你讓還是不讓?”劉方東麵無表情,目光和語氣咄咄逼人。
“讓,當然讓,我個平頭老百姓,哪裏鬥得過你這一身衣裳?好漢不吃眼前虧!”年輕人極不情願的開始收拾東西,嘴裏不停的說著不滿的話。
看著年輕人推起三輪車悻悻然的走了,鐵蛋悶不做聲的開始擺攤,謝雨涵看著劉方東,尷尬的說道:“謝謝你,劉警官!你們是來吃飯的?”
劉曦搶在劉方東前麵回答道:“是啊,你家冷串串最好吃,今天就在你家吃了!”
“那太好了,快請坐,稍等下,馬上就好!”謝雨涵扯下三輪車上的毛巾,把桌子、板凳仔仔細細擦了一遍。
坐下後,劉曦東張西望,看上去很開心,劉方東始終擺著一副冷臉。
謝雨涵搖搖頭,低頭忙手上的活兒,心想:這兩個人談戀愛好生奇怪,劉警官像是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一樣,一臉不樂意,這要是結了婚還這樣,那多遭罪啊!
五分鍾之後,鐵蛋把一個裝滿冷串串的盆子推到謝雨涵麵前,低聲說:“端過去!”
謝雨涵白了鐵蛋一眼,端著盆子,笑容可掬的走過去把盆子放在桌子上,說道:“兩位慢慢吃,要不要喝點兒東西?”
“啤酒,兩瓶。”劉曦搶先回答,滿臉笑容。
謝雨涵開了兩瓶啤酒送過去,識趣的走開了,她站在一旁,看著悶頭做事的鐵蛋,心中覺得好笑,他心想:這兩個男人脾氣還真是像,是不是男人都這樣,也會跟女人一樣使性子?
“大哥——在那邊!”鐵蛋聞聲抬頭,剛才那個年輕人又回來了,三輪車不見了,卻領來了十幾、二十個人。
黃廣宣被人簇擁著,非常醒目,鐵蛋與黃廣宣四目相對,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劉方東用餘光看到鐵蛋的表情不對,轉過頭去,直直的盯著黃廣宣,慢慢站起身來。
黃廣宣像是沒有看到劉方東,裝模作樣的問身邊的年輕人:“毛娃,你剛剛說哪家的東西好吃?”
“大哥,你說啥子呢?”毛娃一頭霧水,聽不明白黃廣宣在說什麼。
“老子問你哪家的東西好吃?你是豬哦,聽不懂人話!”黃廣宣火冒三丈,抬手在毛娃的後腦勺拍了一巴掌。
“大哥,這家,就是這家——”毛娃被打蒙了,抬手指著寫有‘好味道冷串串’的招牌。
“哦,就是這家啊,好嘛,那就在這兒了!”黃廣宣裝模作樣的招呼大家停下來,心裏卻惡狠狠的詛咒毛娃的祖宗八代:毛娃,你個龜兒子,老子草你祖宗八代!你狗日的,不長眼色,生娃兒都沒得屁.眼兒!
劉方東眯著眼睛掃視了這群人一圈,重新坐下,提起杯子,主動和劉曦碰杯。劉曦高興地喊道:“師哥,幹杯!”
黃廣宣弓著腰,走到劉方東的身邊,點頭哈腰的招呼道:“喲,劉警官,是你啊?不好意思,我才看到,你說你越長越威武了,我都不敢認了!”
劉方東斜眼瞥了黃廣宣一眼,冷冷的說:“你認識我?可我不認識你!”
“對對對,我這種街痞流氓,劉警官咋會認識嘛!不打擾了,你們慢慢吃!”黃廣宣碰了一鼻子灰,也隻能忍氣吞聲。
黃廣宣剛才本來想找一個台階下,開溜,不趟這潭渾水,哪曉得毛娃那瓜娃子不上道,硬生生把他逼到這種尷尬的境地。
黃廣宣剛一轉身,劉曦就好奇的問劉方東:“師哥,他是哪個?”
“不曉得!”劉方東冷冷的回答,他哪裏會不曉得,隻是不想對手上經手過的罪犯,在記憶裏留下任何印象。
兄弟們已經張羅拚好了桌子,黃廣宣坐下後點了不少酒、菜,看著菜單,謝雨涵有些遲疑,黃廣宣看穿了她的心思,說道:“老板娘,你放心,我們花錢吃飯,我可是金都市好市民!”
謝雨涵冷著臉看了黃廣宣一眼,把菜單遞給鐵蛋,鐵蛋二話不說,開始準備。
黃廣宣坐下之前就想好了,今天當一回正兒八經的好顧客,好好吃飯,好好喝酒,好好付錢,不過,這個錢,全算在毛娃的頭上,都怪他沒眼色,才害得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鐵蛋把冷串串做好之後,親自端到黃廣宣的麵前,放在桌子上,黃廣宣破天荒的說了一句:“謝謝!”
黃廣宣有禮有節的模樣,差一點兒讓弟兄們剛喝到嘴裏的啤酒噴出來。
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一個人突然間改變了原本的麵目,即便他不是裝的,也不會有人相信,更何況是黃廣宣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