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出門上班前,肖峰從書房裏走出來,輕輕的敲響了臥室的門,他說:“我走了,往後你多保重!”
肖夫人聽到腳步遠去,開門、關門的聲音,裹緊被子,淚流不止。
她不敢去揣摩肖峰這句話的含義,難道,他就此離開,不再回來;或者,更糟糕的是?
想到這裏,肖夫人的心一陣陣抽搐,疼痛難耐,雖然,離婚是自己強烈的意願,但是,她也希望他能夠好好的活著。
內心忐忑不安,但她相信肖峰不至於被幾張照片打垮,她但願自己想多了。
起床收拾家務,按部就班的做著日常事務,用以分散精力,自從與肖峰鬧僵了之後,他不在家裏吃飯,每日不用再精心準備一日三餐,頓感無聊。
往日忙完了就會坐在院子裏織毛衣、毛褲,現在卻完全沒有興致。
人就是這樣,一旦精神垮了,一切都提不起興趣。
好不容易挨到了中午,肖夫人忐忑不安的心還是無法平靜,她再也顧不上矜持,匆匆忙忙的朝政府大院走。
遠遠的,她看到肖峰和胡秘書有說有笑的從辦公大樓裏出來,她躲在一旁,看著他們上車揚長而去。
肖夫人覺得自己十分可笑,人家很沒事兒人一樣,自己操哪門子心,悶悶不樂的回到家裏,午飯也沒吃,神情恍惚的坐在院子裏,一坐就是一下午。
……
肖峰假借顧遠山的名義邀請薑長河共進晚餐,地點是在市中心新開的屋頂餐廳,位於金曄大廈樓頂。
薑長河一口應允,心中卻思量著是否翁婿二人擺的鴻門宴。不管咋說,他都該去赴這場盛宴,跟孫子一樣縮著藏著,這事兒他做不來。
薑長河心想: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就不信,他們還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吃了我?
話雖這麼說,薑長河還是做了一些準備,必要的時候,可以用以防身。世事難料,誰知道他們會幹出什麼事兒來。
下班之後,薑長河去了一趟他秘密的房子,從那裏取了一些東西,放進隨身攜帶的皮包裏,這才驅車趕往金曄大廈。
在迎賓的帶領下,薑長河進入屋頂餐廳,一路上,他總覺得氣氛有些怪異,偌大的餐廳,正值飯點,居然沒有一個人客人,顯得冷冷清清。
這個屋頂餐廳不是金都飯店那樣的豪華餐廳,純屬年輕人尋找浪漫、刺.激,俯瞰整座城市的地方。
整個餐廳為半封閉式,四周邊沿為一米來高的欄杆,裝修簡潔明快,音樂悠揚,清風徐徐,感覺是要比低矮的包間裏舒適。
四處奇花異草爭奇鬥豔,陣陣芳香撲鼻而來,讓人賞心悅目。
城市裏的人,上班關在辦公室,下班關在家裏,能夠在這樣自然的環境下用餐,是一大享受。
呼吸著馨香的新鮮空氣,薑長河的心情變得敞亮,方才的疑慮全無蹤影,步子也輕鬆起來,繼續朝裏走,他看到肖峰獨自坐在靠欄杆的位置,側臉望著遠處的江麵。
薑長河加快了腳步,心中猜測:顧遠山是還沒到,還是壓根兒就沒來?
肖峰轉回頭,看到薑長河迎麵走來,他起身迎了上去,招呼道:“老薑,你來了,快請坐!”
“你來得挺早,小顧還沒到?”薑長河握著肖峰的手,手心立即被他手上的汗水浸濕了。
“小顧臨時有些急事要處理,晚一些才能到,不管他,我們先喝著。”肖峰替薑長河拉開了椅子。
坐下之後,薑長河趕緊用桌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手,肖峰看在眼裏,並未放心裏。
肖峰今天出奇的平靜,他說:“老薑,你看看還需要些什麼,我已經點了一些了,你再加一點。咱們兄弟好些年沒單獨坐一起喝酒了,今兒不醉不歸!”
“是有些日子了,少說也有十年了吧?菜我就不加了,你還不知道我?再好的山珍海味,也不如有一口燒酒!”薑長河見肖峰是來敘舊的,也不再端著,輕鬆的說。
“今兒咱哥兒倆喝啥?”肖峰笑問。
“當然是啥烈整啥!還記得咱原來都愛喝啥酒不?不過,這地兒還真不一定有!”薑長河心裏放鬆了,話也輕鬆了。
“嘿嘿,咱們今兒有口福了,還真有人剛給我搞了一桶來,不多,二十斤,老弟能喝多少?”肖峰滿臉笑容的看著薑長河,仿佛,兩人還是那一對剛入伍時,親如兄弟、形影不離的戰友。
“二十斤?太好了,喝到動彈不得為止!老哥意下如何?”薑長河拍手叫好。
肖峰衝著服務員招手,喊了一聲:“上菜、上酒。”
不一會兒功夫,酒、菜全上來了,很是豐盛,滿滿的擺了一桌子。
肖峰提杯與薑長河幹杯,兩個人一飲而盡,都眯著眼睛回味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