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兒你替我去接他出院,給他接個風,這陣子雜事兒多,我就不去了,代我問個好!”金毛如此安排,自有他的用意,喜子住院,他就去過一次,還是去打聽玉麟王的下落,目前看來,喜子還是有些用場的,關鍵的時候,說不定能助他撤離金都。
“我替喜子謝謝大哥!”駱桓也很清楚金毛的用意。
“你們給我查一個人的下落,別人我信不過!”金毛尋思許久,還是覺得駱桓可靠。
“大哥,是誰?”駱桓疑惑的問道。
“你們來金都晚,這個人不知道你們是否聽說過——馬栓兒?”金毛的目光在駱桓和紀閆坤的臉上來回掃視。
“被槍斃了的老大——馬栓兒?”駱桓驚訝的問道,紀閆坤的眼裏閃過一道寒光。
“看來,你在金都混得不賴嘛,居然也知道他?”金毛神情古怪的看著駱桓。
“道上走來走去,難免聽到一些八卦新聞。”駱桓故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好好查一查他的下落,越快越好!”金毛起身,嚴肅的說。
“大哥,他不是死了麼?”駱桓滿臉驚異的問道。
“死了我還叫你們查個屁!總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就算隻剩下一堆骨頭,也要刨回來,擺在我麵前!”金毛怒氣衝衝的罵道。
“是。”駱桓高聲回答。
金毛斜眼看了紀閆坤一眼,徑直朝門口走去,紀閆坤機械的跟在後麵,駱桓輕輕的在他的後背拍了一下,以作提醒。
紀閆坤和駱桓不一樣,他是跟著馬栓兒風風雨雨一路過來的,對金毛自然是仇恨多一些。
……
距離金都十來公裏的郊縣,有個村莊叫喬家屯,老喬的家就在那裏。
平日,老喬在省城看大門,兒子喬大維在省城瞎混,家裏就隻有多病的老伴兒和閨中待嫁的女兒喬小桃。
節假日老喬都不休息,這下突然回家,老伴兒和女兒都很驚訝,聽說是告病假回來的。
喬大嬸和閨女小桃趕緊張羅殺雞備飯,給老喬補身子,家裏這頂梁柱可萬萬不能塌,塌了家裏就徹底垮了。
飯菜齊備,難得在家吃一頓熱乎飯的老喬心裏高興,貪杯,多喝了幾杯,倒上床鼾聲如雷。
迷迷糊糊中,老喬看到黑白無常飄然而至,拉著他就走,身旁,全是小鬼在空中飄蕩,他手舞足蹈的喊著:“放開我啊——拉我幹啥?你們搞錯了——肯定搞錯了,不信回去翻翻閻王爺的索命薄,一定沒我的名字——”
“他爸——醒醒,這是咋滴啦?”
“爸,醒醒,你醒醒——”老喬滿頭大汗,悠悠醒轉,看到老伴兒和閨女小桃在眼前,他虛弱的問道:“我沒死啊?”
“說啥瘋話呢?不讓你喝,偏要喝,喝多了又說胡話了吧!”老伴兒的拳頭錘在他的胸口上,有點兒痛,但他的心裏卻舒了一口氣。
小桃問道:“爸,你做噩夢了?啥夢啊——看把你嚇得!”
“是夢就好!唉——”老喬情不自禁的歎了一口氣,一翻身坐起來,仍然心有餘悸。他心想: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夢,怕不是什麼好預兆!
老喬側臉問道:“幾點了?”
“天就快亮了。”小桃回答。
“哦,那就好——那你咋在這屋?”老喬的頭悶呼呼,有些沉。
“你都喊成那樣兒了,我還不來看看?爸,你是不是遇上啥事兒,解不開了?”小桃擔憂的問,喬大嬸也是一臉憂心的看著老喬。
“沒事兒,我能有啥事兒啊!”老喬勉強擠出一絲苦笑。
老喬不願意說,她們也不再追問,小桃說:“要不,您跟我媽再睡會兒?我給咱燒早飯去!”
“不睡了,習慣了早起,沒慣下睡懶瞌睡的毛病!你們再睡會兒,我給咱燒早飯。”老喬披衣下床,走出屋,一陣冷風撲麵而來,腦子清醒了不少。
他的心裏憋悶,總覺著不痛快,總覺著不踏實。
他洗了一把臉,到灶房裏燒水、和麵,用盡力氣使勁兒揉麵團。
趁著醒麵團的功夫,他走到院子裏,望著天邊漸漸擴散的魚肚白,若有所思。
他的腦子裏像放電影一樣,把這幾天的事情過了一遍,肖峰和薑長河的臉,輪番在他的眼前出現,都是冷眼看著他。
老喬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自言自語道:“你們倆,究竟誰想要置我於死地?”
“爸,您在嘀咕啥呢?誰要置你於死地?一大清早,胡言亂語的,怪滲人的!”小桃驚恐的看著老喬。
“沒啥,你聽錯了。”老喬怕嚇壞了閨女,趕緊遮掩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