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顧遠山心中一緊,追問道,怎奈聽筒裏已經傳來嘟嘟的忙音。
顧遠山著忙撥過去,卻提示已關機。
金毛這一句突兀的話非同小可,掀起了顧遠山內心的驚濤駭浪。
閑暇的神經突然緊張起來,被不知名的東西塞得滿滿當當。
他冥思苦想,金毛說的‘他’究竟是何許人,為何會跟自己扯上關係?
顧遠山在腦子裏把與自己和金毛有交集的人物都回憶了一遍,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但離開金都的不多,很快,他就鎖定了這個人——馬栓兒。
事實上,他跟馬栓兒表麵上還過得去,事情沒有敗露的話,他依然可以與他稱兄道弟。馬栓兒若真的回來了,顧遠山還真的特別願意會會他,與他再續兄弟緣。
反而一想,萬一馬栓兒已經把事情查清楚了,他這次回來,恐怕就不是來敘舊,而是來索命的。
雖說顧遠山向來把生死看得淡,但真的有人要取了他的性命,還是不免懼怕。
事態已經發展到不容坐以待斃的地步了,顧遠山覺得與其讓馬栓兒找上門來,不如自己先行一步,先發製人。
他陰沉著臉,苦苦的思索應對方法,金毛肯定是靠不住的,看來,是時候把手上這枚棋子拋出來了——
……
金毛的電話令薑長河的心裏七上八下,陷害肖峰之後,他們已經很久沒見過麵,也沒聯係過。說白了,官與賊搭伴,還需懂得自保,平時,還是得保持距離,省得惹一身騷。
思前想後,薑長河還是決定見金毛一麵,畢竟,他與肖峰之間的戰鬥已經吹響了號角,隨時可能硝煙彌漫。
原本,薑長河計劃神不知鬼不覺的讓肖峰丟人現眼,晚節不保就可以了,並不想與他正麵交鋒,誰曾想,自己經不住刺激,竟然不知不覺就把把戰爭推動起來。
最讓他頭痛的是,直到此刻,他也沒弄清楚照片究竟在老喬那兒,還是在肖峰手裏。老喬突然告病假,十分蹊蹺,這也充分體現了他的機智、圓滑。
薑長河的腦子裏蹦出一個念頭:老喬留不得了,留下早晚是禍害!
薑長河給金毛打電話,約定了下午見麵,金毛的心裏多少踏實了一些,隻要見了麵,說人話、說會話,全憑自己喜好。
金毛琢磨最多的是,如何挑起薑長河對顧遠山的仇恨,把自己撇得幹幹淨淨。恐怕,薑長河至今都不知道自家的獨苗屍骨無存,還以為他在哪個角落裏苟延殘喘。
金毛心想:話說回來,顧遠山也好,薑長河也罷,哪個手上沒有沾滿血腥?隻要能保了自個兒全身而退,老子管他們怎麼鬥!
非常時期,金毛出門格外小心,去見薑長河的時候,他帶了駱桓和紀閆坤保駕護航。
到了省城一間會所的包間,駱桓和紀閆坤仔仔細細的檢查了包間的角角落落,退到門外防守。
金毛這才踏實的坐在裏麵等待薑長河的到來。
金毛的謹小慎微,讓駱桓和紀閆坤感覺到可笑,毫無膽色的人,能成了什麼大氣候。紀閆坤心想:如今義人幫的老大竟然是一隻鼠輩,又怎可與大哥馬栓兒執掌大權時相提並論,金毛這個孬種,簡直是玷汙了義人幫的威名!
薑長河姍姍來遲,看到包間門口的左右守衛,他的心裏覺得氣氛怪異。進門前,他的刻意由下而上打量了紀閆坤,直到目光落在他的臉上,才走進門去。
他心裏狐疑,此人身形有幾分熟悉,臉卻是完全陌生。在這世界上,臉型、五官長得相像的大有人在,又何況是身材。
這樣想著,薑長河也就不再多疑,見門開了,金毛迎上前,兩人相互寒暄打過招呼。薑長河說道:“啥事?長話短說,這幾天瑣事多!”
金毛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門口,表情異常神秘。薑長河皺起眉頭看著他,很不痛快的說:“人是你的人,還防備什麼?”
“老哥,非常時期,非常對待嘛,還是小心謹慎為好!”金毛幽幽的說。
門外,紀閆坤和駱桓正集中精力傾聽裏麵的對話,對於他們來說,隔門聽風,並非難事。
“老哥,難道你就不想知道你的兒子薑新的下落?”說話的同時,金毛觀察著薑長河的麵部表情。
果然如金毛所料,薑長河的麵色凝重,拳頭捏在一起,急切的追問:“我兒子在哪兒?”
“這得問顧遠山。”金毛故作玄虛的看著薑長河。
“顧遠山——”金毛僅僅用了兩句話,就把矛盾丟給了顧遠山,薑長河捏緊拳頭,牙齒縫兒裏擠出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