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有人給他施加了壓力,讓他不得不選擇置身事外?
想到這裏,肖峰自然而然就聯想到了薑長河。這個人真是害群之馬,有他在,政府大院就不得安寧,不知道每天暗地裏上演著多少不為人知的把戲——
罷了,但凡演戲,終要落幕,肖峰決定讓自己參演的這出戲早日落幕,從戲裏徹底抽身出來。
他緊閉辦公室的門,給顧遠山撥打了電話,他在電話中說:“小顧啊,這兩天有空回來一趟,再陪我喝一頓酒?”
“行啊,爸,我今晚就回去。”顧遠山爽快的說,聽著肖峰剛勁有力的聲音,心裏寬慰,他覺得肖峰總算是從陰霾中走出來了。
……
下班,薑長河經過門衛房時,發現門鎖著,裏麵沒人。
他不由得停下腳步,心中狐疑:老喬去了哪兒?
胡建兵恰好經過,問道:“薑書記,您找老喬?”
“不不不。我就是覺得奇怪,這個點兒,老喬不應該不在?”薑長河慌忙解釋。
“老喬病了,請假回家了。”
“哦,難怪!啥病啊,嚴重不?”薑長河裝作不經意的問。
“肚子痛,看他那樣,挺痛的!薑書記趕緊回家吧,嫂夫人該等著急了!”胡建兵開起了玩笑。
“行。你也快回去。”薑長河和胡建兵並肩走出大院門,從辦公大樓走出來的肖峰看著他們的背影,心裏很不舒坦。
……
肖峰回到家,家裏清鍋冷灶,老伴沒做飯,也沒見她人影。
看著臥室門緊閉,肖峰猜測她可能在房裏,他沒有理會,索性坐到院子裏的石凳上,一來透透氣,二來等待顧遠山的到來。
顧遠山提前一小時就離開了辦公室,無奈路上堵車,他趕到肖峰家,天已經擦黑。看著院子裏孤零零的影子,他走上前,說道:“爸,讓您久等了,今兒堵車!”
“沒事,走,喝酒去。”肖峰拉著顧遠山往外走。
顧遠山望著黑燈瞎火的屋裏,問道:“我媽呢?”
“她不在家,出去竄門了。”肖峰不願意讓顧遠山知道事情敗露,老兩口鬧心,怎麼說他都是晚輩,又是前女婿,家醜不可外揚。
顧遠山將信將疑的與肖峰一道出了門,還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據他了解,丈母娘為人低調,一門心思都在家裏,在肖峰身上,絕不可能把他獨自丟在家裏,沒飯吃。
他心中猜疑:難道說兩人鬧別扭了?能讓他們鬧別扭的事兒,一定不是小事,十有八.九,肖峰的事兒敗露了!
顧遠山不免有些同情肖峰,誰遇上這事兒都安生不了。
酒桌上,肖峰話多,東拉西扯,唯獨對他和薑長河之間的事情隻字不提,更沒有告訴顧遠山昨晚發生的事情。
顧遠山感覺肖峰哪裏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隻能一個勁兒陪他喝酒。
這頓飯,他們足足吃了六個小時,菜沒動兩口,酒喝了不少。
肖峰給顧遠山講了許多官場上的處世之道,並且講了許多往事,顧遠山聽得饒有興味,但他始終感覺到肖峰的懷舊情節有些反常。
喝得七葷八素,肖峰說不想回家,兩個人住進了政府內部招待所。
……
金毛在家歇息了兩日才緩過勁兒來,他還是沒弄明白自己是怎麼回家的。
顧遠山讓他在鬼門關走了一遭,讓他耿耿於懷,半夜總是從噩夢中醒來,睡不安穩。
由於心情煩悶,他閉門不出,連駱桓領著玉麟王齊雲前來拜見,他也避而不見。他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在這樣的時候,要怎麼做,才能明哲保身;或者,要站在哪邊,才能保自己周全。
思前想後,金毛還是沒有打定主意,究竟把誰當作救命稻草。雖說薑長河官大一級,可,縣官不如現管,顧遠山才是金都隻手遮天的人物。
金毛心中憋悶,連個吵架發牢騷的人都沒有,孫二娘那娘們兒,這幾天也不知道跑哪兒廝混去了,照麵都不打一個。
心煩意亂之下,金毛最終還是決定走走看看,當一棵牆頭草,隨風倒。誰能給自己好處,誰能保自己周全,就給誰賣命。他也想過棄城而逃,卻又有些不甘心。
駱桓等人在金毛那兒吃了閉門羹,也猜不透他的心思,幾個人一商量,統一了思想,不管怎樣,他們都要繼續行動,再給他們添一把柴火,讓金毛和顧遠山之間的火燒得越旺越好。
金毛的場子兩日之內被砸了一個遍,大夥兒對他的不作為,怨聲載道。大有協力舉旗討伐的勢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