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整整一夜,謝雨涵忍痛作出了決定,但她有一個條件——對兩個孩子要一視同仁,不能過於偏心。
對此,鐵蛋爹、娘滿口答應,鐵蛋娘說了掏心窩子的話,她說:“我怎麼忍心對小冉不好,也就是家裏太窮,回去了,家裏啥都不缺,絕不會讓娃兒們受半點苦!你們到時候回來檢查,我要是對小冉不好,天打五雷轟!”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謝雨涵蒙著臉跑進臥室。
鐵蛋和誌國張羅著把行李搬上車,鐵蛋爹、娘一人抱一個娃兒站在旁邊。鐵蛋把身上的錢掏出來,遞過去,說:“娘,這兒有點兒錢,不多,你揣著,等我掙了錢,再寄回去。”
“鐵蛋,你把錢收起來,你放一萬個心,二老也是我的爹娘,不會讓他們受罪的!”誌國壓下鐵蛋的手,說道。
“聽誌國的,你們兩口子好好過日子,好好掙錢,家裏不要操心!”鐵蛋爹說。
鐵蛋沒再堅持,抱抱小冉、親親小正。謝雨涵在窗口看著,淚如泉湧。
大家上車坐好,正準備走,一輛警車攔住了去路。
劉方東從車上下來,隨行的還有另一位民警。劉方東走到鐵蛋身邊,說道:“楊師傅,在楊小暖失蹤案沒有查清楚之前,你的父母不能離開金都。”
“為什麼?”鐵蛋疑惑的問道。
鐵蛋爹從車窗裏探出頭,鐵蛋看了他一眼,目光回到劉方東的臉上。
劉方東嚴肅的說:“據我們調查,你的父母在楊小暖失蹤事件上,刻意隱瞞實情,不排除他們的嫌疑。”
“嫌疑?你是說我的父母故意把小暖弄不見了?荒唐!”鐵蛋朝前走了兩步,逼視著劉方東。
鐵蛋爹拉開車門,抱著小正吃力的從車上下來,氣憤的說道:“你是說我們是嫌疑犯?行行行,來吧,抓我們回去!”
“目前不會抓你們,調查清楚了,該抓就得抓,法不容情!”劉方東冷冷的說。
“我告訴你,你最好把我們抓回去,不然,今兒走定了,就你這一身警服也好使!”鐵蛋爹狠狠地瞪著劉方東,小正被他高昂的嗓音嚇得哭起來。
誌國趕緊下車,擋在鐵蛋爹與劉方東中間,說道:“同誌,這事兒吧,肯定是誤會,您看啊,哪兒有爺爺、奶奶巴望著把自家孫女弄丟的?”
“據我們了解,楊小暖跟楊家沒有任何血緣關係,更何況,楊家多了兩個自己的孩子,這就不好說了!”劉方東直白的說道。
聽了劉方東的話,鐵蛋爹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就被點著了,他跳著腳罵道:“養小貓小狗,時間長了還有感情,更何況是人,小暖是我們家鐵蛋從剛出生幾天就帶到現在,好不容易養這麼大,你居然說是我們故意把她丟了——娃兒沒人要的時候,你們這些民警在哪兒?現在跑出來指責我們!”
鐵蛋娘膽戰心驚的觀察著車外的事態發展,她很自責,一個不經意的謊言,惹來了這麼大的麻煩,她費力的從車上下來,把小冉塞在鐵蛋懷裏,一把抓住劉方東的胳臂,哀求道:“你抓我回去吧,都是我的錯,與他們無關!”
“娘,你胡說啥呢?”鐵蛋心痛的看著她。
鐵蛋爹氣惱的說:“老婆子,滾一邊去,說啥子瞎話?都是我幹的,是我把小暖帶出去丟了的!”
謝雨涵在樓上看到下麵亂作一團,又聽不清他們在爭執什麼,驚慌失措的往下跑。氣喘籲籲的站在一旁,來回看著每一個人。
鐵蛋看到爹、娘被逼得往自己身上攬責任,把小冉遞給謝雨涵,走過去扶著淚流滿麵的鐵蛋娘,望著劉方東,激動的說:“不就是要找個嫌疑犯嗎?實話告訴你,小暖是我丟了的,我嫌棄她是累贅,拖了我這麼多年,我受夠了!她不在了多好,吃的、穿的、用的,耗費的一切都可以給我自己的孩子,這個理由夠合理吧?”
“你們這一家子,爭著搶著當罪犯?行啊,一起去我們隊裏把事情交代清楚!”劉方東麵無表情的說。
“你憑什麼帶他們走?”謝雨涵一下子跳出來,站在劉方東麵前。她厭惡的瞪著他,說:“要說理由,我最有理由趕走小暖,我是她的後媽,為了我自己的孩子,早就想把她趕走了!”
“嗬,又跳出來一個,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個門——那都走吧?”劉方東血氣方剛,不知變通,麵對這樣的情形,他還是死板的按照自己一貫的處理方法來。
“劉方東,你咋說話呢?就知道你要闖亂子!”身後傳來莊金海的聲音。
劉方東轉身,驚訝的問道:“隊長,你怎麼來了?”
“我再不來,還不知道你怎麼收場!屢教不改,孺子不可教也!”莊金海沉著臉狠狠瞪了他一眼。轉頭問鐵蛋:“楊師傅,你們這是要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