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峰心想:工作重要,權且把我們的恩怨擱下,多行不義必自斃,薑長河,咱們走著瞧!
想明白了之後,肖峰衝薑長河微微一笑,收起了目光。
肖峰的笑容讓薑長河感到意外,在這樣的時候,他竟然還能笑得出來?
政府大院一如既往地井然有序,令薑長河感到耿耿於懷,料想的軒然大波並沒有出現,來上班時,他刻意留意院子裏和廳裏宣傳欄,宣傳內容還沒有更換,上麵粘貼的照片卻不翼而飛。
他的心中很是納悶兒,難道照片長腿跑了?琢磨許久,他才記起老喬曾發現他的蹤跡。難道是老喬扯下了那些照片?
薑長河很難判斷,那些照片目前是在老喬那兒,還是已經到了肖峰的手上。即便是在老喬那兒,他也是不能去過問的,那樣,豈不等於自投羅網。
他的心裏有些發慌,心想:這次行動失敗,有可能暴露了自己,肖峰頭一個懷疑的,肯定是我!這下,明爭暗鬥搬到了台麵上,往後,怕是不得安生了。肖峰沒什麼可怕,可怕的是他和顧遠山關係修複,老的好惹,小的可不好惹——
薑長河心裏打戰,會議的內容他一句也沒聽進去,以至於輪到他講話的時候,他前言不搭後語,惹得會議室一屋子人竊笑不止。
薑長河很是難堪,他怨憤的看向肖峰,發現他笑得很陰險。
散會後,肖峰回到辦公室,盯著書架發了一會兒呆,他實在不想再去觸碰那些邪惡的照片。
看一眼,已經讓他這輩子都抬不起頭來,看多了,隻怕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了。僅僅是照片,就足以讓他身敗名裂,臭名昭著,更別說那些有聲有色的錄像。
他收回目光,卻無法讓自己專注的辦公。心煩意亂的把文件丟在一邊,閉上眼睛靠在椅子裏,長歎一口氣。
他突然想到應該向老喬打聽清楚,這些照片從何而來,順便封住他的口,有了第一次,一定不能有第二次。
心神不寧的煎熬了一天,終於下班了。肖峰站在窗前眺望,眼見著薑長河混在人群裏,走到門衛室的時候,他停頓了一下,朝裏張望。
肖峰更加確定這一切都是薑長河所為,可照片是怎樣到了老喬手上,是一個謎。以他對老喬的了解,決然不相信,他會與薑長河勾結陷害他。想來先去,他也找不到合理的推測。
待人群散盡,肖峰才從書架上取出信封,小心翼翼的裝進包裏,心情沉重的走進門衛室。
老喬正端著一大碗麵吸溜溜的往嘴裏喂,見了肖峰,他趕緊擱下筷子,拘謹的看著他。
“老喬,你是個老實人,這麼些年,我肖峰是個啥樣兒的人,你應該也清楚?”肖峰一臉祥和,走起了親民路線。
“肖省長,你的為人我知道,那是沒的說!”老喬豎起了大拇指。
“老喬——官場複雜啊——”肖峰痛心疾首的看著老喬,得到了他目光的回應,他才又接著說:“我都是馬上要退下去的人了,可有的人,就是見不得我好——你老老實實的告訴我,那些東西是那兒來的?”
“這個——”老喬欲言又止,驚惶不安的望著肖峰,垂下頭,說:“我在大門口撿到的,沒打開看——”
“老喬,你可不能幫著別人害我——”肖峰的語氣變得嚴厲起來。
“我——我哪兒能幹那事兒!”老喬急得不知所措。
“你沒打開看,為啥知道把東西給我?既然你給我了,證明在你老喬的心裏,還是向著我的!”肖峰拍拍老喬的肩膀。
“肖省長,我隻瞄了一眼——我的確是在門口撿到的!”見露了馬腳,老喬隻好承認。
“好了,你繼續吃飯吧,你要記住,這是有人陷害我!對了,還有人知道此事嗎?”肖峰走到門口,又突然轉身問道。
“沒有,絕對沒有!這兒就我一個人。”老喬趕緊回答。
“那就好!”肖峰點點頭,腳步沉重的離開。
老喬望著肖峰的背影,心中不安,官場上的那些爭鬥,他搞不明白,但他欺騙了肖峰。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休息日大門應該緊閉,尤其是人離開的時候。那天,他鬼使神差的留了一道縫兒就去打開水了,順便上了一堂茅房,前前後後半小時,哪知道就發生了這種事。
他不敢承認自己失責,怕受到處罰,更怕丟了工作,家裏老太婆身體不好要花錢,兒子喬大維又不成器,三天兩頭來要錢;他也不敢讓肖峰知道喬大維那幫混混看到過照片,怕招來麻煩。
老喬望著一碗麵,食不下咽,他第一次編了瞎話,違背了自己做人的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