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兩日,沒有駱桓任何消息,金毛的心裏犯怵,他嘀咕著:不論有無玉麟王的下落,他都應該回來交代一聲才對,這麼杳無音訊,是在玩兒哪出?再等等,再等等——
金毛不斷安慰自己。關鍵是,傷筋動骨一百天,喜子如今就是廢物一個,根本就沒有利用價值,其他人的確不可靠,唯有靜心等駱桓回來。
他如同一隻縮頭烏龜一樣,成天躲在家裏,就連其他幫派派人砸了他的賭場、KTV他都無動於衷。麵對前來報告的人,他冷笑一聲,狂傲的說:“砸老子三、五個場子算得了什麼,老子有的就是場子!”
“可是,大哥——坐視不理,如此下去,兄弟們的士氣勢必會受到影響!”被砸賭場的管事房二忿忿不平的說。
“影響個屁,房二,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算盤,你不就是怕丟了這份肥差麼?”金毛瞪著三角眼,賊溜溜的看著他。
“大哥,你這可是冤枉我了,天地良心,我房二對你可是忠心耿耿的!”房二拍著胸脯表忠心。
“忠心耿耿?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貪了多少!哼哼,老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算了,你今兒還敢來挑刺兒——老子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金毛怒火中燒,嘴下毫無留情。
“大哥——”房二還欲爭辯,金毛大喝一聲:“滾——”
屋外看家護院的打手聞聲跑進來,連拖帶拽把房二攆出門去。房二扯著喉嚨大喊:“金毛,好你個過河拆橋的小人,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啪——啪啪——
打手左右開弓,巴掌連連落在房二的臉上,直打得他兩眼冒金星。
金毛哼哼一聲冷笑,呸呸呸連著幾聲,罵道:“一個土鱉,老子倒要看看你有什麼通天的本事!”
叮鈴鈴——叮鈴鈴——
金毛氣還沒消,電話鈴聲吵得他心煩意亂,隨手抓起電話,冷冷的罵道:“吵什麼吵,不知道老子煩著呢!”
“呦嗬——脾氣見長啊!你煩,老子比你更煩!”聽筒裏傳來顧遠山的聲音。
金毛如夢初醒,立即轉怒為笑,陪著小心,說:“哥,真是抱歉啊,我哪兒知道是你老人家,若是知道,借我十個膽兒,我也不敢這麼說話!”
“你給我找的人呢?這他媽都多久了!”顧遠山語氣冷淡。
“快了,快了,放了網,隻等著收網抓魚了!”金毛額頭上莫名的冒虛汗。
“我再給你一天時間,你再拖拖拉拉,就別怪我換人了!”顧遠山說完話,重重的摔了電話。
金毛握住話筒立在那裏,紋絲不動,胸口一團火往上衝,氣急敗壞的把電話砸在地上。爾後,他在屋裏裏來回踱步,暗自罵道:駱桓啊駱桓,你就算是死在外麵,也給我拖個夢回來啊,別讓老子伸長脖子等著!
孫二娘從樓上下來,看到地上的電話機,瞥了一眼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樣轉圈圈的金毛,徑直走出門外。
這幾天,她心裏窩火,金毛這死鬼天天窩在家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反倒對她冷淡了,讓她心裏一千個、一萬個不痛快。還說什麼,讓她也呆在家裏別出門。
堂堂‘義人幫’老大,膽兒像耗子那麼大,這還沒出啥事兒,膽兒就被嚇破了,若真是出了啥事兒,他還不得躲到地縫兒裏去。想起來就覺得窩囊!
孫二娘好賴也是江湖裏混大的,與其讓她窩窩囊囊的活著,不如死了強,她越來越覺得自己當初瞎了眼,才看上了金毛這隻扶不起來的爛鬥笠。
孫二娘憤然的在心裏罵道:明明自個兒種子癟,還怪老娘不長莊稼,我還真就不信了,看看究竟是種子爛了,還是地不肥——
……
打完電話,顧遠山悠閑自得的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喝著茶,抽著煙。
這陣子除了上班,就呆在家裏,生活少了樂趣,卻也平淡無奇。
很久沒見鐵蛋了,也不知道那倒黴蛋一家老小怎麼樣了?想起鐵蛋,顧遠山的心中就有一種優越感,打小一個被窩裏滾大,大學一個宿舍混過來的——
命運這東西,真是難以捉摸,差距大了去!
顧遠山不由自主的笑了,心想:我現在輕鬆的坐在辦公室,每天都吃香的喝辣的;鐵蛋呢,還不知道在哪個泥坑裏摸爬滾打,謝雨涵那個智商低、情商也低的女人,如今怕是已經成了黃臉婆,成日圍著孩子轉。小暖有沒有給他們一貧如洗的生活加點兒料?
他的心中充滿了好奇,滋生了強烈的想要看到他們落魄生活的衝動,他不懷好意的笑笑,自言自語道:去瞧瞧,給自個兒找點兒樂子!
下班後,顧遠山驅車到了金色流光小區,車泊在路邊。他手裏甩著車鑰匙,吹著口哨走進小區裏,沒走多遠,就看到鐵蛋爹、娘推著嬰兒車在溜達。
他大大方方的走過去搭訕道:“叔、嬸兒,帶孩子遛彎兒呢?”
鐵蛋爹、娘扭頭見是顧遠山,隻隨口應了一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