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暗箭傷人,金毛又記起來顧遠山交代的事情,他壓低聲音說:“有個事情要你去做,抓緊時間把玉麟王找出來。”
喜子一聽這話,心中有數了,他答道:“大哥,知道了!”
兩個人喝得正高興,根本就沒察覺隔壁一桌新來了幾個客人,其中一人偷偷的瞄了他們一眼。
那桌人點了肉串,要了酒,開始劃拳,聲音很大,很張揚。
吵得金毛和喜子相互都無法聽清楚對方說話了,金毛眉頭一皺,朝那邊轉過臉去,厭惡的瞪了他們一眼,爾後,他不屑一顧的轉回臉來,嘴角掛著一絲冷笑,一桌子鄉巴佬,一看就不是本地人。
金毛沒有吭聲,喜子也就沒有動作,但,他明顯看出了老大的不痛快,兩個繼續喝酒。身後的人叫笑聲越來越大,完全沒把他們放在眼裏。
金毛哪裏受過這等窩囊氣,別說近幾年沒有,就算是跟在老二後麵做跟班的時候,也沒有,他抓起一個空酒瓶,用力砸在地上。瞬間,玻璃碎片四處亂濺,跳到了那一桌人的盤子裏。
“他媽的腳,這是想做啥子?”一個寸頭小夥順手抄起一個酒瓶子,騰的一下站起來,虎視眈眈的瞪著金毛。
金毛哪兒是能被他這種小人物嚇到的,他抬頭挑釁的望著他,心想:老子的地盤,老子做主,還由得了你個小毛猴撒野!
“你他媽的,看啥子看?沒看過人劃拳喝酒哇?”寸頭衝著金毛瞪眼,酒瓶子捏的緊緊的,隨時都有可能朝著金毛的腦門子上來一下。
喜子看著火候不對,迅速抄起酒瓶子大步邁到金毛的身邊,把他護在身後。
寸頭見狀,扭動身體嘲笑道:“呦嗬嗬——還有跟班的!老子怕怕怕,怕得很!”
哈哈——哈哈——
他的話,引來哄堂大笑。
金毛的臉氣得一陣青一陣白,他怒氣衝衝的說:“喜子,你還愣著做啥子,老子的地盤上,豈容得這毛猴撒野?”
喜子終於聽到了老大發號命令,說時遲那時快,寸頭還沒來得及眨眼,酒瓶子已經落在他的腦門上,頓時血流如注,鮮血順著他的臉流下來,不一會兒就滿臉是血。
其他人看到同伴負了傷,都蠢蠢欲動,快速抓起板凳和酒瓶子握在手裏,望著一直坐在那裏沒有動彈的男人。
男人看了看金毛,又看了看喜子,抬手製止了衝動的小夥子們,他們個個乖乖的坐下了,男人站起身,走到金毛的身邊,拱手作揖,說道:“大哥,莫要多心,小娃兒,不懂規矩,冒犯了,我替他給你道歉!山裏人,性子直,也沒見過世麵——”
金毛鼻子裏哼哼兩聲,不願意搭理他,男人看在眼裏,不慍不怒,說道:“大哥,這樣嘛,我捫自己兩瓶子,算是替我兄弟賠罪!”
砰——砰——
不等金毛發話,男人抄起桌子上的酒瓶子,狠狠的在自己的腦門上砸了兩下,玻璃碎片和血漬一起四處亂飛。
他的這一動作,連喜子看了都不免叫好,欣賞的看著他,自然的把手中酒瓶子擱在桌子上。
男人毫不顧忌傷口流出來的血,低下頭笑臉對著金毛,問道:“大哥,這下可以了嗎?”
金毛站起來鼓掌,說道:“我敬你是一條漢子,這事就過去了,兄弟若是不介意的話,可以坐下來一起喝兩杯!”
“感謝大哥的盛情,小弟義不容辭!”男人大大咧咧的拉過一根竹凳,坐在上麵。
金毛衝著燒烤爐那邊一揮手,老板會意的拿來了紅藥水、藥粉和紗布,喜子三下五除二把兩個破口的腦袋纏起來,大家繼續喝酒。位置發生了調換,喜子和領頭的男人互換了,他去陪著那幫小夥子劃拳喝酒,留下金毛和男人獨自一桌,邊喝邊聊。
這個燒烤攤,也算得上是金毛夜生活活動據點之一,老是在大酒店吃飯,總是要膩味的,偶爾來這種街邊野店換換口味,也不錯。這裏的人,近乎都是他的手下,真的要打起來,那是一呼百應,分分鍾人馬就聚攏來。
這裏發生打架鬥毆事件,那是家常便飯,老板自然會準備一些應急藥品,傷得重的,會去醫院,傷得輕的,往往就地包紮,繼續喝酒。江湖,永遠讓人看不穿,猜不透,前一秒鍾還是仇人,恨不得拚個你死我亡,後一秒鍾,就成了勾肩搭背的兄弟。這種喜劇,時常上演,老板早已見慣不怪,況且,他也算是久闖江湖的人。
金毛呷了一口酒,問道:“老弟叫什麼,從哪裏來?”
喜子聽了老大的問話,饒有興致的扭過頭看著男人,等待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