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閆鑫看著簡冰的表情,揣測他一定是有十萬火急的事兒,平常,他絕非莽莽撞撞的人。
他衝著齊雲抱歉的一笑,說道:“齊先生,你們先喝著,我去去就來!”
“紀先生,您先忙正事,隨意!”齊雲幹掉杯中酒,把酒杯放在桌子上。
夏津鍾趕緊起身斟酒。
紀閆鑫站起身,轉頭對著紀閆坤說:“把齊先生陪好了,不然,拿你是問!”
“大哥,你就看好吧,我一定讓齊先生喝高興!”紀閆坤拍著胸脯保證。
紀閆鑫邁開大步朝屋外走去,簡冰老老實實的跟在他身後,一桌子的酒菜香味,惹得他直流口水,急趕慢趕,這會兒,胃腸裏還真唱了空城計。
走進一間密閉的房間,紀閆鑫停住腳步,轉身問道:“說吧,什麼事?”
“大哥,我似乎看到大嫂了!”簡冰小心翼翼的察看紀閆鑫的臉色,以他對他的了解,聽到這樣模棱兩可的話,他多半會大發雷霆。
然而,這一次,簡冰估摸錯了。紀閆鑫的眼中閃過一絲光亮,隨即熄滅。平靜的說:“也許是你看錯了?”
這下,輪到簡冰著急了,他慌忙說:“大哥,我有五、六成的把握!”
“她人在什麼地方?為什麼不帶她回來?”紀閆鑫的態度大變,雙手捏住簡冰的雙肩不停的搖晃,力度之大,仿佛要把他的肩胛骨捏碎。
縱然簡冰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也痛得直咧嘴。他呼出一口氣,說:“大哥,手膀子要斷了!”
紀閆鑫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他鬆開,垂下兩隻手,說:“趕緊撿重要的說!”
簡冰活動了一下雙肩,順便理清了語序,這才開始講述。
他從山中別墅,講到對深夜逃命的一對男女拔刀相助,以及對兩人最後行蹤的判斷,整個過程言簡意賅,所有的精彩片段都省略了,隻留下結果。
紀閆鑫聽完,拔腿就走,簡冰驚駭的攆上前,攔住他的去路,膽戰心驚的問道:“大哥,您這是?”
“讓開,我下山看看。”紀閆鑫一把把他揪到一邊,奪路就走。
簡冰頓時慌了神,深知自己攔不住他,可,不攔著大哥,坤哥那兒決然饒不了他。眼瞅著大哥已經上了下山的路,簡冰不敢有絲毫猶豫,再次頂著冒失的罪名,攪了正在酒興上的紀閆坤等人的雅興。
“坤哥,我找你有事!”他火急火燎衝進門去,還沒站定,就急急忙忙的說。
紀閆坤有些光火,心想:這小子是怎麼了,下了一趟山回來,連規矩都不懂了!
他無可奈何的對齊先生說抱歉,又對夏津鍾下達了陪客的命令,這才大踏步走出門去。
剛一出門,他就衝著身後的簡冰低聲數落開了,他罵道:“連規矩都不守了,成何體統!”
“坤哥,大哥下山了!”簡冰不顧他的數落,打斷他的話。
“什麼?你怎麼不早說,還不快追?”紀閆坤顧不得穿外套,拔腿就追。
可憐簡冰餓了一天一夜,熱水顧不上喝一口,可,有什麼辦法,也得硬著頭皮跟著追下去。
三個人在蒙蒙黑的傍晚,拉開距離朝山下狂奔,猶如競技場上賽跑的運動健兒,幾乎不分先後抵達終點。
他們的汽車平常隱藏在林子深處的空地上,紀閆鑫已經跳進駕駛室,紀閆坤和簡冰也迅速拉開車門坐進去。
汽車尾部發出一聲悶響,然後加足馬力飛馳出去。
在簡冰的指引下,先去了他所說的娟兒可能藏身的大山,借著汽車的大燈光線,他們看到的是一座滿目瘡痍的山,別說是人了,就算是蟲蟻,在這樣毀滅性的大火裏,也不可能死裏逃生。
車還沒停穩,紀閆鑫就跳下車,汽車乎乎朝後退,紀閆坤趕緊抓住方向盤,縱身跳到駕駛室,腳踩刹車,手掛空檔,才把失控的汽車製服。
“娟兒——娟兒——我回來了——”紀閆鑫衝著大山大聲呼喊。
這些年來,無法抑製的牽掛和思念,都在聲聲思念中宣泄出來。
簡冰不太了解實情,可,紀閆坤是了解大哥對大嫂的一片真情的,受到感染,他的心也跟著疼痛起來。許多往事曆曆在目,仿佛,他和大哥合力從江裏把大嫂救起來,還是昨天的事兒。
紀閆鑫沒有落淚,在黑暗中,他的目光像狼一樣凶狠,咬牙切齒的說:“帶我去別墅。”
紀閆坤搶先一步占據了駕駛室,紀閆鑫隻好跳上副駕駛座。
到了三岔口,簡冰指路,汽車拐彎進入一條山道,車速不減,車內顛簸。
半小時後,汽車停在別墅門口,三人下車,朝裏張望,裏麵黑燈瞎火,無人居住。
“走,進去看看。”紀閆鑫縱身一跳,已經翻進了院子裏。
紀閆坤和簡冰也緊跟著落在院子裏。簡冰掏出飛鏢,僅僅一下,門就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