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喊聲,人越圍越多。
百靈端著一碗剛出鍋的餛飩從廚房出來,顧客說:“外麵像是出事了!”
百靈擱下碗衝出門,不見柱子人影,她朝馬路中間的人群飛奔過去,扒開人群,她失聲痛哭,抱起柱子,哭喊道:“求求……求求你們……快幫我叫車……”
“柱子……柱子……”百靈一路上六神無主,不停的喊著柱子的名字。
到了醫院,司機幫忙把百靈母子送進醫院,辦理好入院手續,才離開。
“大哥,我回來了。”
“孩子傷得嚴重嗎?”
“挺嚴重的……他媽媽像丟了魂兒,啥也不知道了……”
“你他媽還跑回來?他們要有個三長兩短,老子拿你陪葬!”馬栓兒甩手給老二手下的東強一巴掌。才入道不久的東強嚇得魂飛魄散,他早就耳聞老大心狠手辣。
“大哥,您消消氣兒,東強這就回醫院去。”老二朝東強使眼色。
東強如獲大赦,趕緊朝門外開溜。
“等等,我一起去。”馬栓兒提了外套跟東強一起出門。走到門口他回過頭對老二說:“給你三天,把肇事司機給我揪出來!”
精神虛脫的百靈根本就沒記住,剛剛送他們來的司機的模樣。
百靈從搶救室的門縫看到柱子血淋淋的小小的身軀,她的心都快要碎了。唯有流不盡的淚水證明她還活著。
柱子被送到手術室,百靈在護士的幫助下顫顫巍巍的簽了手術同意書。接下來是生不如死的漫長等待。
手術室的門開了,大夫出來問道:“誰是何學柱的家屬?”
“我……大夫……我……我是她媽媽……”百靈雙手捏得緊緊的,抽泣著結結巴巴的說。
“您的孩子傷勢很嚴重,我們打開他的腹部,發現他的膀胱受到重力,粉碎性損傷,其他內部髒器也不同程度受損,我們醫院目前的醫療設施和技術無法完成手術。我們建議馬上在無菌罩的保護下,立即轉到省一級醫院。”
百靈頭嗡嗡作響,還沒聽完大夫的話,整個人昏厥過去。馬栓兒恰好趕到,及時抱住了她,才不至於讓她跌倒在地上。
“你是?”大夫問道。
“我是她的朋友。大夫,請安排立即轉院。”馬栓兒說。
“好,你把護士拿出來的轉院同意書簽了,我去準備。你把她送到觀察室休息一下。”手術室的門關上了,馬栓兒抱著百靈走進觀察室,百靈在他的懷裏如同沉沉睡去的孩子。
馬栓兒著急的找來大夫。
大夫很快給她檢查開藥,說“她是傷心過度,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護士打完針,說:“讓她好好休息!”
馬栓兒默默注視著沉睡中的百靈,片刻,他去手術室門外等候在那裏。柱子對百靈來說很重要,百靈對馬栓兒來說很重要,那麼,馬栓兒應當把柱子也看得重要。這是馬栓兒缺文少墨的思維邏輯。
半小時之後,罩著無菌罩的柱子被送上了救護車,拉響警報飛馳在路上。一輛轎車緊跟其後,百靈躺在後座,還處在昏迷中。
救護車上,司機把車開到了極限;醫生、護士小心翼翼的監控著柱子的生命體征。馬栓兒跟在救護車上,他出神的望著柱子那張蒼白的小臉,胸口劇烈疼痛,仿佛受傷的,不是柱子,而是他自己。他們每一個人,都得盡好自己的責任,爭分奪秒,為這個不幸的孩子,爭取哪怕是萬分之一生的希望。
轎車上,東強把車開得很穩,生怕驚擾了百靈的夢境。
直到抵達全國知名的‘博瑞醫院’,百靈才迷迷糊糊的醒來。她的意識模糊不清,不知道自己在哪兒,為何而來。柱子被送進手術室,百靈也被送進了病房。
馬栓兒守候在百靈身旁,神智恍惚的她居然沒有認出他。東強守在手術室外,寸步不敢離。
護士忽然出來說:“病人失血過多,需要大量輸血,血庫庫存告罄。現在急需Rh陰性血。”
“您等等。”東強撒腿就跑。
不一會兒,來了一堆男青年,個個爭著去驗血,可是,沒有一個人的血型匹配。
柱子的生命到了緊要關頭。
馬栓兒扶著百靈也來驗血,百靈的血型也不匹配。
“我們已經從血站調來了僅有的Rh陰性血,還遠遠不夠。血液再跟不上,孩子就……”護士焦急的說。
“化驗一下我的血。”馬栓兒已經把百靈送到病房回來。
“快跟我來!”護士領著他急匆匆走進化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