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吉時已到,賓客們都開始騷動起來,卻沒有人敢多嘴一句。
“小姐,這馬上吉時都要過了,怎麼新娘新郎還不拜堂?”墨年好奇的望著內廳,新人不是都在裏麵站著了嗎?
雲休眼皮都未抬,淡淡的說,“天子嫁女兒,天子還未到,吉時又算得了什麼。”
墨年瞪大眼睛,這也太離譜了吧,天子還不守時。
“別人家嫁女兒,父母早早就到了張羅起來,可是天家不同,皇帝更是不同,不在最後一刻到,哪能顯得貴重萬分呢。”
墨年想要說什麼,最終還是閉上了嘴巴。
不一會,外麵就想起通報的聲音。
“皇上駕到!儷妃娘娘駕到!華妃娘娘駕到!”
太監總管福德全的聲音還是如此有力,雲休倒是覺得久違了。
皇帝遠遠的直接走進了內廳,根本不稀罕看一看喜廳外麵的人,可是滿廳堂的人都忍不住仰頭張望著,一朝得見聖顏,那也是天大的榮耀啊。
“小姐,怎麼華妃和儷妃關係這麼好了?”墨年望見兩位寵妃親昵的攙扶著走在皇帝的後麵,好像親如姐妹似的。
“這有什麼,華妃大約是看明白了,進了後宮,沒有皇帝的恩寵,有了孩子也是螻蟻。而和儷妃交好便是第一步。”
“那皇帝若是知道後宮妃子都不是真心的與他恩愛,不是要氣死了!”墨年畢竟年輕,雲休聽了這話忍不住笑了起來。
“墨年,你可要記住了,皇帝是男人,而男人往往在感情方麵都很簡單,特別是皇帝,他覺得自己坐擁江山,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力,這天下女子全部醉心於他才是理所當然的。他不會覺得有女人假裝與他恩愛是為了圖謀什麼,假若真的是為了圖謀什麼,不管是金錢權勢還是地位,那也是他的長處。”雲休說了許多,墨年也是半懂。
內廳喧鬧了好一會,應該是已經拜過堂了,皇帝也開心的賞賜了玉鴻梁許多,三公主也是一副嬌羞的樣子。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是一對神仙眷侶。
身邊的賓客們都開始入席,雲休也象征性的吃了幾口,都是些宮廷禦膳,百姓們是吃不著的,可是雲休卻很不以為然。
婚禮會持續一天,主要是以晚上的夜宴為重點,皇帝也直接得很,觀完禮就先行離去,在三公主準備的廂房裏休息了,而華妃和儷妃還在內廳陪著貴族們一同慶賀。雲休看著時辰,覺得實在是厭惡了這個環境,借著透氣走出了喜廳。
雲休走著走著,卻不想在距離喜廳很遠的地方遇見了老熟人。
正是皇帝跟前的大紅人,福德全公公。
“這位姑娘請留步,咱家看姑娘有些眼熟,該不會是咱家的故人吧?”那尖細的嗓音,雲休突然被叫住倒是十分鎮定,早就預料到很可能撞見宮裏的人,如果怕暴露身份,雲休便不會來了。
“公公有禮了,我想我們是第一次見麵。”雲休淡笑,輕輕頷首。
福德全也有些不確定,試探道,“你既然逃出宮了,為何還要留在京都呢?”
雲休這下卻是裝作聽不懂的樣子,墨年開口,“什麼逃不逃出宮!這位公公,我們家小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雖然錢家是小家,在京都也是有頭有臉的,公公信口雌黃,實在是失禮了!”
“墨年,休得無禮!”雲休輕輕嗬斥,繼續淡笑道,“丫鬟沒有禮貌,衝撞公公了。”
“錢家?明明長得這麼像。”福德全這下倒是信了八分。
“公公興許是記錯了,我是受寧王殿下的邀請來參加喜宴的,公公若是懷疑大可去詢問寧王。”雲休恰到好處的搬出寧王殿下,公公這下倒是尷尬的很。
“不不,是咱家認錯了,還請姑娘不要介意!”
“不介意,公公日常繁忙,還是快些回去吧,恐怕還有事情做呢。”雲休淡淡的留下一句話,轉身施施然的離開了。
福德全思索半晌,卻還是想不明白,昔日一名將死的小宮女,會有今日這樣的氣度和儀態嗎?多半是長得相像吧!
……
雲休慢慢悠悠的四處閑逛,又在前頭看見了阿生公子。
“生公子,你怎麼站在此處?”墨年先開口,阿生顯然是嚇了一跳,慌張的很。
“啊?”
雲休看出了異常,“生公子,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這、這、我不知道怎麼說啊!”
雲休點點頭,“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找一個偏僻的亭子吧。”
阿生想了半天,才同意了雲休的提議。
……
“生公子,你像是有什麼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