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木姑娘倏地低眸,看著掌心那一個精致的布袋,墨色雲錦,其上繡著一朵葵花,她輕顫手著打開一看,裏麵是滿滿的葵瓜子,誘人的甜香一霎襲來,隻覺暖到心口。
看來,她好像真的,忘了很多。
小心地把那一袋瓜子妥帖放好,木姑娘緩緩起身,卻見自家刑大公子瀲灩的桃花眼甚是詭異地盯著自己,她隻覺隱隱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隻是,不待她細想,刑大公子已是一瞬如常。
見此,她也不甚在意,隻是想到清風口中的半月輪軸,她確是驀地來了興趣,她淺笑著開口:“清風,師父讓你過來借半月輪軸,是幹什麼的?”
清風卻是搖頭:“師父沒有細說,隻是讓我過來。”
木姑娘正待作罷,卻聽得一道清冽的聲線傳來:“半月輪軸,若是所料不錯,乃是須彌鎮山之寶,輪抽轉,浮世繪,乃是堪破天機的至寶。”
“不錯,半月輪軸,確是老身本命法器。”說著,道言尊者似是恍惚一笑,爾後驀地淩厲:“那老東西莫不是癡人說夢,當初棄情絕愛,如今,倒是有臉到老身這裏來借我半月輪軸。”
“道言尊者說笑了,你與道德天尊皆為道法大家,超脫天地,半步紅塵,豈有情愛紛擾俗世羈絆一說?”刑大公子似是隱晦一笑,手中折扇輕搖,頗有紈絝公子之風。
聞言,道言尊者似是有些惱怒,灰眸淺淺眯了眯,被人一語道破心思,她倒是不好再以這個借口來推脫了。
見此,木姑娘腦中似是靈光一現,她歡脫地跑到道言身旁,爾後踮腳湊到她耳邊,賊兮兮地一陣耳邊。
道言尊者眸間頃刻間變幻莫測,木姑娘話落之際,她似是惡狠狠地問一句:“此話當真?”
木姑娘甚是乖巧地點頭,很是軟糯地開口:“當然,我騙誰也不會騙尊者的。”
聞言,道言尊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繼而長袖一揮,光華一現過後,她手上便托著一半月形似木非木的法器,古樸而厚重。
她很是不耐地一晃,頗為煩悶地開口:“清風小子,怎麼,老身把半月輪軸拿出來,你倒是不要了?”
見此,木姑娘極盡諂媚地一笑,爾後甚是迅速地拿過那半月輪軸胡亂地塞在早已風中石化的清風懷裏,恨鐵不成鋼地開口:“我說,你能不能不要在道言尊者麵前如此丟師父的臉,還不快拿著半月輪抽回宮。”
被自家木姑娘那故作嚴肅老成的一張小臉給萌到,我們風姿傾世的刑大公子不禁啞聲一笑,瀲灩生花的眸間那一分柔軟幾欲把人溺斃。
清風不知道木姑娘究竟是跟道言尊者說了什麼才讓這個彪悍的老女人大發慈悲,但是從她對自己一個勁的擠眉弄眼便隱隱可以猜到那手段估計很是不光彩。不過轉念一想,這丫頭狠起來連自己都可以出賣,那麼,就算是她出賣自家猥瑣的師父也沒有什麼大不了。
至此,未免某個喜怒不定的老女人反悔,清風很是機智地拉著戀戀不舍的小鶴遁走,順便也算遠離了那尊對自己很有意見的殺神殿下。
直到那一大一小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視線裏,木姑娘才驀地鬆一口氣,至於她究竟跟道言尊者說了什麼,不會有第三人知道。
此間事了,木姑娘本是打算跟著自家刑大公子去竹舍稍作歇息,順便聽聽看所謂的論道究竟為何, 不過,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家公子竟然隻是在她額間烙下淺淺一吻,爾後很是不厚道地說道:“央兒,乖乖在此等公子回來。”
見他揮袖間隨手落下一道結界,木姑娘被絕後路之餘,後知後覺,大抵自家刑大公子墮凡期過了?
足足過了一個時辰,木姑娘才瞧見那一襲月白錦袍的刑大公子雲淡風輕地緩步而來,折扇輕搖,風姿不斂,暈開下擺那半開半合的紫薇花,完全是行走在落落紅塵的世家公子,不世風流。
見此,木姑娘明媚的月牙大眼眨了眨,很是委屈地開口:“阿淵,我都等了這麼久。”
當然她更想說的是:丫是不是太無良沒看到你家姑娘蹲在地上你還有閑情逸致在那裏賣弄風騷?
看著自家姑娘那軟萌的小臉,刑大公子不覺傾身,不顧那流瀉了一地的風華,瀲灩的桃花眼倏地笑開,他輕輕捏了捏那粉白的小臉,近乎寵溺著開口:“走,公子帶你去大殺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