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對麵那女娃娃一瞬黯淡的眸子,木姑娘隻覺得心裏似是被扯了一下,她明媚的眸子狠狠一彎,轉而似是好笑地開口 :“瞎瞎?為什麼會取這麼一個名字?”
聞言,對麵那女娃娃一掃抑鬱,狡黠一笑,很是囂張地開口:“因為我阿娘說她是瞎了眼才看上我阿爹然後生下了我。”
見此,木姑娘那淺粉的唇微不可查地抽了抽,話說魔界的家庭教育都如此彪悍麼?不過轉念一想,有了大夫人那樣一個放蕩不羈的娘親,這姑娘應該還算是保守而矜持的才是。
晚間見到那位傳說中被嫌棄如此的大魔將閣下,木姑娘倒是愣了一愣,原以為會是一個凶神惡煞的男子,卻是出乎她意料的公子如玉,一身閑散的素色長袍讓她想起了萬丈幽冥之下的硯殺,斂起了周身的殺伐,也是如這般濃鬱的書卷氣,帶著世家公子的矜貴,清雋而雅致,水墨山河不絕的悠然韻味。
木姑娘意外,大魔將閣下更是意外,拋開這個萬年來第一次活著出現在他家且沒被自家夫人虐殺的姑娘不說,隻她眸間那似是憐憫又似是不認同的眼神卻是為哪般,然不待他細想,就被自家彪悍的親親夫人近乎於拖到內室了。
這一刻,木姑娘心裏竟驀地生出了一分豔羨,她覺得,她以後也該如大夫人那般把自家刑大公子牢牢地掌控在手心裏。
倏然回神,看向那雕花精致的石桌旁散發著幽藍魔光的骨杖,與青弦魔殿裏的人形冥火異曲同工,木姑娘明媚的眸子不覺斂了斂,她略微試探性地開口:“明霜,你們魔界照明的,究竟是何物?”
聞言,明霜狀似不經意地看了一眼那幽藍的骨杖,繼而淺聲開口:“魔界永夜不晝,隻得用冥火照明,就像你手邊這根骨杖,在我諸天魔界,魔人身死之後,其魔骨便會留作後世照明。”
聽他如此雲淡風輕一說,木姑娘隻覺毛骨悚然,一陣後怕,然後怕過後,卻是有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算不上悲憫,她想,連晨光晚照都是永世奢侈的諸天魔界,也沒有那麼讓人不喜歡了。
其實,創世古神是不是忘了,在造化之初,也該給諸天魔界一個晝夜輪轉?
木姑娘不知道永夜不晝的魔界是憑何來區分時間的,反正她在那略微寒涼的玉床上翻來覆去隱隱要入睡的時候,聽到了明霜的敲門聲:“阿花,一夜過去,該起床了,城主說今日要帶你回去。”
先不管是不是一夜過去了,反正木姑娘的瞌睡在聽到那一句帶她回去就徹底清醒了。魔界神秘,但她到底還是想念自己傾盡六界風流的刑大公子,雖說他是腹黑又毒舌妖孽且變態,但木姑娘表示,她不介意。
走到殿外的時候,木姑娘一眼瞧見瞎瞎那稍顯圓滾滾的小身子蹲在地上,她不覺走過去,眉眼彎彎地開口:“瞎瞎,你在幹什麼?”
見此,粉雕玉琢的瞎瞎姑娘那清澈的黑眸似是狡黠一笑,很是軟糯地開口:“當然是種莊稼了,雖然大家都說絕無可能,但我相信,隻要我努力,我一定可以成為諸天魔界第一大地主。”
被某娃娃的豪言壯誌給驚到,木姑娘不覺愣了愣,繼而略微試探性地開口:“那麼你可不可以告訴姐姐,為何一定要種莊稼?”
聞言,瞎瞎那墨色的眼眸狠狠一彎,小手一揮,很是霸氣地開口:“阿娘說過,一個姑娘,要學會抓住男人的三樣東西,其一,男人的心,可是憑著我如此羞煞魔界絕代風華的美貌,這件事也太沒挑戰了一些,所以我選擇其二,男人的胃,隻有種出了莊稼,我才可以用建立在物質之上的財富來抓住男人的胃。”
木姑娘了然地點點頭,然後不經意地開口:“那麼,其三是什麼?”
聞聲,瞎瞎放下手中的小鋤頭,粉嫩的小手狠狠一握,眸間那恨鐵不成鋼的鄙夷與自家娘親如出一轍,她似是惡狠狠地開口:“其三,男人的命根子。不過我現在還小,這就不予理會了。”
見此,木姑娘不覺一個踉蹌,她眼明手快地抓住明霜的袖擺,堪堪站穩,卻聽得身後傳來一聲柔媚入骨的笑:“瞎瞎,阿娘不是跟你說過了麼?這些話可都是經驗之談,不能免費說給別人聽的。”
看著那笑得無限蕩漾的紫衣女人,木姑娘明媚的月牙大眼狠狠一彎,她扯了扯唇角,頗為艱澀地開口:“大夫人家風真是令我歎為觀止,你家瞎瞎,很有前途。”
最後,在軟萌萌妹紙瞎瞎不解且無辜的眼神裏,木姑娘未免落下蹭課的嫌疑很是肉疼地留下一滴血然後近乎咬牙切齒地拖著明霜走了。
見此,那風姿妖嬈的紫衣女子眸間無恥至極的笑瞬時化作一片高深莫測,她似是恍惚著開口:“瞎瞎,幹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