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樣一個想法驚到,她不自覺地低眸,再不看前方那一襲高大的身影。
見著木姑娘不合乎常理的舉動,青弦狹長的鳳眸深處似是有暗光一閃,爾後緩步走至那一方王座前,慵懶而肆意地坐下,他支肘在側,似是無意識地撫了撫那瑩白的下巴,隨著那略微輕佻的動作,那纏綿著鳳羽花的袖擺驀地垂落,露出了過分白皙的腕,似是有血色的流光一閃而逝,他悄無聲息地斂了斂眸,爾後拿下發上那一枚雪色的鳳羽,漫不經心地放在手上把玩。
可能是這種安靜太過於讓人心慌,木姑娘終於緩緩地轉身,看著那一雙風情萬種的鳳眸,她不自覺地抿了抿唇,爾後眉眼狠狠一彎,甚是乖巧地開口:“城主,你不是說去見故人,見到了麼?”
見此,青弦卻是不置可否,他似是漫不經心地把那一抹鳳羽綰到發上,爾後秀眉一挑,頗有些玩世不恭地開口:“不若,阿花你猜一猜。”
看著那一臉勾魂攝魄的蕩漾,木姑娘微不可查地咽了咽口水,爾後咧出一口小白牙,些微幹巴巴地開口:“這個麼,城主大人霽月無雙,武力橫掃六界,美貌顛倒眾生,又豈是我可以猜度的。”
大概是沒想到她會如此一說,青弦稍稍愣了愣,爾後倏地笑開,他斜斜挑了挑眉,戲謔著開口:“眾生?阿花,你在眾生之列麼?”
他大概有些理解,某人大概會頭疼成什麼樣子。
聞言,木姑娘隱在那層疊雲裳之下的小身子微不可查地僵了僵,她極力地拋開那莫名的觸動,爾後肅正了一張臉,煞有介事地開口:“城主,不瞞你說,我在普度眾生。”丫的對於這種不分時間地點腳踩倫理道德的勾搭她已經自覺學會免疫了好麼?
見此,青弦那斜挑的鳳眸不自覺地眯了眯,他伸出那白皙而纖長的手,捏著木姑娘粉白的下巴左右看了看,爾後似是無比嫌棄地開口:“如果是你,我魔界何愁霸業不成,什麼時候,神界墮落如斯了?”然那掩在袖裏的手,卻是無聲地緊到不能再緊,似是鬆一分,便再抓不住那一抹溫軟卻又清淺的悸動。
感受著他指尖那霸道卻不失溫柔,呸,下流且兼具放蕩的輕薄,木姑娘不禁搖了搖頭,她胡亂地用袖子擦了兩把,一雙明媚的月牙大眼極具殺傷力地死死盯住他,正待用她犀利的言辭來反擊某無良的罪行,卻是突然意識到,如今人為刀俎,大抵她應該為著天下蒼生忍一時之辱。
心思百轉之間,她死命忍住急欲除某人為後快的衝動,驀地一笑,咧出一口小白牙,近乎一字一句地開口:“我現在可以肯定,你不在眾生之列。”她決定了,待她大業得成必定要把這廝拉到天上百般折辱然後讓他在宮裏天天種樹,桃樹,梨樹,還有,額,瓜子樹。
瓜子樹麼?被這一驚悚的名詞給嚇到,她不自覺扯出一個無比艱澀的笑容,卻於電光火石之間猛地閃過一個畫麵,在一絢爛的葵花田裏,她仿若隱隱看見一抹高大的身影,眉目幾盡模糊,但嘴角卻可見一抹欠扁的笑,似是有些熟悉。
此時九重雲闕一隅,搖光星使被某人追殺在紫微星宮眾人吃瓜圍觀習以為常且幸災樂禍的視線裏再次狼狽出逃,至於原因,大家心照不宣,大抵又是不怕死地去了天樞宮偷偷嗑瓜子,也不想想,天樞把那葵花田看得跟命一樣,以至於在很久很久以後,紫微殿前的那粉白交織的梨花和桃花都湮滅成灰的時候,那也成為了某個少女留下的唯一印記了。
看著她眸間的迷惘,青弦似是無奈地淺歎一氣,爾後拿出小小一束墨色的花,在她麵前悠悠晃了晃,溫聲開口:“我說,你莫不是忘了來我諸天魔界的初衷,就這麼發呆,肯定越來越笨,到時候,我還怎麼把你還回去?”
說到最後,已經近乎於自言自語了,輕不可聞。
木姑娘倏然回神,看著他瑩白的指尖那一束幽暗的花,明媚的眸子一霎亮起,花開如蘭,其色如夜,這不就是傳說中的鬼葉麼?她心裏一動,笑得眉眼彎彎地開口:“城主,我錯了,你在眾生之列。”看在她終於墨發飄飄的份上,木姑娘決定大發慈悲順帶普度他一下,至於剛才不經意之間的一個剪影,已經被她拋到九霄雲外了。
看著她近乎諂媚的小臉,青弦卻是挑眉,繼而不緊不慢地開口:“於我,你在六界。”
聞言,木姑娘那彪悍的小心肝不禁一顫,丫的這是說要把她用武力橫掃麼?
見此,青弦那狹長的鳳眸深處閃過一抹忍俊不禁的笑,不過,他並不打算告訴某個姑娘。
與我,你在六界,不得,不失。
看到這一章節的親,不管多少,大抵是喜歡這篇文的,若是等不及更新,可以回顧前文,前麵40章不盡如人意,我已經稍作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