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她不禁扯了扯他垂在身側的廣袖,爾後一本正經地開口:“還不走麼?要我背你?”說著,她卻是把腳踮得更高了一些,手中那把繪著九鳳的青傘,也更偏過了一些。
看著那磕磕絆絆舉著傘,明明一臉的不耐卻還是很小心地靠近他的木姑娘,暗溪驀地便有些羨慕了,當然,他更介意的是,他們魔界無恥悶騷的少尊竟然對他萌萌噠的妹妹使苦肉計,是不是太過喪盡天良了一些呢。
好容易把傲嬌的城主大人給拉到那方黑檀木榻下坐定,木姑娘隨意把那一把紙傘放在地上,爾後一本正經地開口:“暗溪哥哥,我去給城主煮一碗薑湯過來,你先幫著他把衣裳換一換。”
說著,她正待轉身離開,就聽得暗溪一瞬拔高的聲調:“什麼?你讓我給他換衣服?他願意我還不樂意呢?”再怎麼說他也是笑傲魔界的司水魔君吧,這樣伺候著不是太損他風流一世的形象了?
聞言,木姑娘默默點頭,爾後狀似漫不經心地開口:“好吧,那我去找明霜過來,他總歸是不會拒絕的。”
見此,暗溪隻覺一種從未有過的無力感,話說他到底是瞎了眼還是瞎了眼呢?為何會認為她是一個純良的姑娘,明明就是一個小腹黑好麼?他再一次感歎,能夠擺平妖孽如紫微大帝,姑娘很不簡單啊。
想著,他不禁眯了眯那墨綠的眸子爾後近乎咬牙切齒地開口:“我願意。”讓明霜來還不如讓他去死呢?他怎麼可以讓除他之外的男人玷汙他家明霜單純的眼睛呢?
聞聲,木姑娘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樣子深深看他一眼,爾後轉身離開,話說現在知道他的軟肋,不欺負等到什麼時候?什麼司水魔君的威脅起來最有成就感了。
直到那雪衣姑娘的背影消失在視線內,青弦才有些恍惚著低眸,看向那一把還滴著水的九鳳傘,他不禁驀地笑開,那妖冶的鳳眸裏,一抹幾近刻骨的相思慢慢暈染開。
見此,暗溪卻是嗤的一笑,爾後有些漫不經心地開口:“我說,你還真的等著我給你換衣裳不成?玩也玩夠了,不過,我倒是沒想到,我們一向心涼如夜的魔族少尊,還是一個玩苦肉計的高手。”
聞言,青弦卻似是渾不在意,隻無限溫柔地看著地上那一把紙傘,近乎無聲地說道:“如若不然,大抵某人又要不高興了。”隻要是她想,莫說一場雨,即便是屍山血海,他也要笑著走過。
陌路太遠,咫尺相思不換,紅塵寸斷處,他不怨過錯,不許相守,隻懼萬種回眸,不全她心心念念。
見此,暗溪也隻得長歎一聲,爾後淺聲說道:“也罷,皆是你心甘情願。”說著,他那骨節勻稱的手緩緩放在青弦肩上,輕輕拍了拍,卻是再不多話,轉身向著殿外走去。
大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隻是,難得糊塗罷了。我們風流一世的司水魔君表示,他還是去調戲他家小狐狸好了。
木姑娘端著一碗薑湯走進殿內的時候,傲嬌如城主大人已經恢複了他紅衣獵獵的傾城之色,看著那旖旎了一地的紅色衣擺,還有那襟口雪色的鳳羽,木姑娘不禁有些疑惑,她眨了眨明媚的大眼,爾後側頭問道:“城主,你不要告訴我,你所有的衣裳皆是一個式樣?”
聞言,青弦很是配合著點了點頭,爾後一本正經地開口:“沒辦法,誰讓我家繡娘隻會這一種花色呢。”他想,如果他說壓根沒換,大抵木姑娘會直接把碗甩他臉上。
對此,木姑娘也隻得半信半疑,爾後把手上那一碗薑湯遞過去,煞有介事地開口:“我聽說一般淋了雨的都要喝薑湯驅寒,所以就給你備了一碗。”因著內裏那莫名的心虛,木姑娘說這話的時候乖到不能再乖,那雙明媚的月牙大眼幾乎是彎到了極致。
見此,青弦妖冶的鳳眸也是一霎笑開,他極為小心地接過她手上那一個白底藍花的碗,幾乎是一飲而盡,見木姑娘滿眸的訝異,他拿出一方赤色的錦帕擦了擦唇角,爾後有些好笑著開口:“實在是有些渴得厲害。”
聞言,木姑娘點點頭,卻是一瞬想起了被她無心傷害的驚雪,她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轉身奔向殿外,隻大聲吼一句:“天哪,我把驚雪給忘了。”她明明是煮了兩個人的量,至於暗溪,木姑娘表示,他有明霜就夠了。
直到看不到那略微失措的背影,青弦才轉眸,看了看桌上那一個很是幹淨的瓷碗,他不禁淺歎一聲,頗為無奈地開口:“煮個薑湯都不會,你到底是放了多少生薑?”說著,他狀似無意地撫了撫唇,爾後搖頭,大概,這是他喝過的最辣的一碗水了。
不知道她送一碗這樣的薑湯過去,會不會被驚雪直接當成是一個新的惡作劇?
他想,她可以肆意地在他的世界囂張下去,直到,他再也不被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