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心裏再是不忿,可對於木姑娘說的這句話,她卻不得不信,也許有一點說得很對,蘭卿卿最擅長的便是察言觀色,她聰明地知道在什麼時候應該低頭,比如說現在,她隻是隨意地拍了拍裙裳的灰塵,然後起身徑自離開,隻字未提,隻在轉身之際,深深地看了一眼沐雲初。
看著蘭卿卿那略顯狼狽的背影,沐雲初隻覺心上一緊,她有些期期艾艾地開口:“你剛剛那樣對蘭卿卿,不怕她報複麼?她可是個心機極沉的姑娘。”
見此,木姑娘卻是驀地一笑,她眉眼彎彎地開口:“喏,你看看我的臉,看出什麼沒?”
沐雲初順著她瑩白的手指看過去,卻是什麼也沒看出來,她輕輕搖了搖頭,爾後疑惑著開口問道:“你讓我看的,是什麼?”
聞言,木姑娘似是恨鐵不成鋼地看她一眼,爾後頗為沉痛地開口:“難道你就沒看到我臉上大寫的囂張麼?”話說這麼明顯的微表情不可能看不出來啊。
聽她說罷,沐雲初直接呆愣當場,她眸裏的疑惑也一瞬凍結,大抵是第一次見木姑娘內裏的流氓本性,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緩過神來,爾後幹巴巴地開口:“你果然是很不一般,那我就放心了。”溫婉如沐雲初表示這樣任性得如此明目張膽的木姑娘真的是很讓人喜歡。
見此,木姑娘也不再多話,隻交代沐雲初以後要小心蘭卿卿,然後等她的消息,便徑自轉身離去。
然沐雲初卻是一下叫住她,一雙溫婉的眸子看了看地上散落的墨發,略微無措地開口:“那這地上的頭發,我該怎麼辦?”說實話,直到現在,看著這一地觸目驚心的墨發,她心裏依然莫名地有些發慌。
聞言,木姑娘腳下一頓,她懶懶地揮揮手,爾後頭也不回地說道:“當然是用來做花肥了,不然你以為我剛剛是胡謅的麼?要知道,連九重雲霄掌管百花的出顏上神都用此招呐。這可是神家秘法。”
那你怎麼知道的呢?話說你總不能在天宮呆過吧?其實沐雲初很想問問,但考慮到某姑娘剛剛比之土匪還要流氓的剽悍至極的作風,她很是聰明地忍了下來,爾後,依言將那一地的斷發悉數深埋在梅樹根下。
此時九重雲霄的百花宮裏,再次悲催地被拉出來客串黑化的出顏上神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在盤點他那所剩無幾的百花露了,沒了紫微那廝的日子,出顏上神表示,這神生甚是無趣啊。
木姑娘飄飄然地回到未央一殿的時候,室內已是半個人影也無了,她也顧不得許多,直接躺倒在床上,鼻尖仿若還存著一縷若有若無的涼薄的氣息,算不上陌生,但也不夠深刻,她懶懶地揮揮手,爾後美美地閉上眸子,享受這難得的靜謐。
迷迷糊糊之際,卻聽得門外傳來明霜的聲音:“阿花,你在麼?”
木姑娘懶懶應一聲,也不管明霜聽不聽得見,隻是眸裏,卻還是一片朦朧不知所雲的狀態。
見此,明霜不禁提高一些音量:“阿花,城主他有事出去了,讓我轉告你一聲,下午好好休息,晚間再去伺候。”說完,他不禁好笑著搖搖頭,然後徑自離去,感覺自從有了阿花,再也不用擔心被單身如城主看上了有沒有?
聞言,木姑娘一瞬清醒,她小身板狠狠一顫,然後自腰間拿出那枚小鏡子,仔細地照了照,傾國傾城沒錯,明媚如花沒錯,可愛又囂張端莊且土匪也是沒錯,那麼問題來了,如此高顏值難道就可以成為讓她被動出牆的理由了麼?
丫敢不敢不要這麼明目張膽地邀約,就算不是刑大公子,那也必須是魔族少尊那個承載了她五分之二事業的魔二代,木姑娘堅貞不屈地想,就算是出牆,也要有出牆的原則。
晚間伺候這麼驚悚的話題一旦被提上來,沒心沒肺如木姑娘也是睡不下去了。她徑自起身,推開門一看除了滿庭的花木深深,倒是不見明霜和驚雪的蹤影,想著未央殿裏現下無人,她幹脆打算先去看看,說不定裏麵還會有著什麼線索也是說不定的。
為了保險起見,木姑娘在殿裏大聲地把所有人都喚了一個遍,直到確定除她之外一人也無,她才算徹底放下心來。
然而木姑娘找遍了一層所有的地方,包括那雪蝶翩躚的百花深處,卻是一點頭緒也無,她心裏不禁默默腹誹,丫是不是窮得隻剩下花了呢?想著,她幹脆一下倒在那黑檀木榻上,卻是一下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喵叫,然後她後知後覺貌似她腰下那軟軟的一團是傳說中的九鳳一族心腹一脈凶悍異常可戰魔將堪比凶獸的藍铩靈貓——小小,一隻名字與它變態的本質極其不符的,阿喵。
想到這裏,木姑娘近乎僵直著起身,一雙大眼裏滿是明媚的憂桑,丫的她怎麼忘了除了人還有一個比人還要逆天的喵大人呢?不知道它吃素還是吃葷呐?看著榻上那墨藍的一團,她不自覺地後退,然後笑得眉眼彎彎地開口:“小小,真巧,你也在睡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