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一望無際的大漠黃沙,木姑娘簡直欲哭無淚,其實被勾搭這件事她表示可以理解,但既然勾搭了能不能徹底一些?把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子留在這樣荒無人煙的地方真的好麼?
花姐姐和楚修都讓她不忘初心,做最本來的自己,可是,木姑娘表示經曆過這樣慘淡的人生,她不得不說一句,是生活,改變了所有人。
現在金靈有了著落跟沒有是一樣的,還不知道下一站要去往何方,雖不若九重雲霄浩渺,但大千凡世,萬裏河山,要找一個不知是大是小是圓是方的靈物,無異於大海撈針,最關鍵的是,某個不靠譜一到緊急關頭就不告而別的老男人也不知道去了哪裏,不找到他負責她的餘生還是很虧的好麼?其實平心而論,要找到一個比他還拿得出手的對象,木姑娘表示那還是相當有難度的。
想著,木姑娘明媚的眸子再次看向漫漫黃沙,不能禦風飛行,又無車馬代步,她是要用爬的走出這片荒無人煙的大漠麼?雖不至於餓死,但她會寂寞死的好麼?隻是,不走,好像就真的隻能永遠呆在這裏了啊!
她不禁仰天長歎:“老天爺?就不能給我一個靠譜一點的男人麼?”如果阿淵在,她至少可以上天呐,一步一步走太痛苦了好麼?
正思忖著,卻突地一陣清冽卻又夾雜著冷香的氣息從身後襲來,隻聽那略微低沉的聲音在耳邊說道:“我怎麼聽著,你好像是要紅杏出牆?”
聽到這熟悉到骨子裏的聲音,木姑娘小身板一顫,感覺比之捉奸在床還要欲哭無淚有木有?這是犯罪未遂的無言的尷尬啊。然比之尷尬更甚的,卻是心慌,丫的怎麼感覺太陽出來還涼颼颼的呢?敢不敢不要如此殺氣側漏?
她顫巍巍地轉身,此時哪裏還有半分找他場子的氣勢,她明媚的月牙大眼驀地一彎,幾乎幹巴巴地說道:“阿淵,你什麼時候來的?”
公子看著她臉上模糊不清的血跡,瀲灩的桃花眸倏地一斂,隻餘一片化不開的幽深,他薄唇輕啟,一字一句說道:“在你打算爬牆的時候。”
聞言,木姑娘執傘的手不自覺地握緊,她近乎諂媚地笑了笑:“你肯定是聽錯了,我是斷不會有如此心思,不是說過麼,你要對自己有信心。”
看著她咧出的一口小白牙,公子也是笑笑:“是麼?那大概是我聽錯了。”他淺淺地點點頭,也不打算再繼續嚇她了,不然一會兒真哭了,頭疼的還是自己。他自袖擺裏拿出一個月白色的錦帕,然後仔細地替她擦著臉上已漸漸幹涸的血跡,卻是分外嫌棄地開口:“能不能有一次我找到你的時候,你不這麼狼狽,本來就不夠好看,還這般糟蹋。”然手下的動作,卻是從未有過的柔和,就似是擦著一件分外脆弱的瓷器,輕到手都有些顫抖。
本來還有些鬆口氣的木姑娘一聽他這話,卻是覺得喉間一哽,扯得心上都是一陣發疼,她幾乎是一瞬落下淚來,再次模糊了的視線,卻不是刺目的紅,本來收拾好要整裝出發的心情,就因為他一句話徹底崩潰,她死命握住手上的青傘,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見此,刑大公子手下動作微微一頓,似是歎了一口氣,他一把把她哭得一顫一顫的身子摟到自己懷裏,頗為無奈地開口:“你這一哭,倒是替我連帕子也洗幹淨了。”話落,抱著她的手卻是無聲地緊了緊。
聞言,木姑娘卻似是突然找到了一個突破口,哭得更厲害了,她嘶啞著問道:“你為什麼不來?為什麼總在我需要你的時候不見,在碧落之巔是這樣,到了琉璃還是這樣?你有沒有想過,在你不在的時候我也會害怕,需要你在身邊,為什麼每次我有危險的時候都是別人來陪呢?我一點也不想這樣。”是啊,其實她一點也不想這樣,如果是阿淵的血,她洗幹淨就可以了,反正他已經是她的了,大不了以後給他補回來,可是別人呢?譬如楚修,那不僅僅是逝去的生命,更是永遠也無法抹煞的虧欠,這又要她如何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