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瀾走進沁竹院的時候,木姑娘剛好蹲在竹林裏釀酒,她幾乎是立馬就來了興趣,湊上前看了看,她喜不自禁地開口:“木央,沒想到你這麼厲害,還會釀酒,這是什麼酒來著?”
聞言,木姑娘頭也不抬,隻專心看著麵前的竹筒,很是一本正經地開口:“當然了,我這一手可是跟酒中仙學的呢,用他的原話說就是,”木姑娘抬眸,一臉高深地看著她,“此女天賦異稟,當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老夫慚愧。”言罷,她再不看比瀾那張興奮過度的臉,繼續低頭釀酒。
她得專心一些,酒中仙師父說過了,隻有用心,才能釀造出真正的佳釀。
比瀾一聽,瞬間兩眼放光,她嬌媚的鳳眼眨了眨,淺笑著開口:“真的麼,還真是看不出來,不過木央,你還沒告訴我這是什麼酒呢。”
“這是用碧落之巔的初雪,混合木蓮花和清甜的梅子,曆經九道繁複的工序,才釀製而成,爾後用竹筒密封,埋在這竹林底下,到時就會有竹葉的清香。”木姑娘很是耐心且專業地解釋。
比瀾仔細一聞,果然是有一股清涼的梅子香混雜著淡淡的木蓮香氣,她歡聲道:“還真的是,對了,這酒什麼時候能喝?到時可否叫上我?”說實話,她還從來沒喝過這麼獨特的酒,隻聞聞這香氣就讓人欲罷不能。
木姑娘重重點頭,一本正經地答道:“當然會叫上你了,我們可是朋友,不過還得等上些時候,大概族長接任大典以後就差不多了,到時我離開的時候你剛好可以借這酒給我送行。”說著,她直接把盛酒的竹筒埋到挖好的土坑裏,細心地用土掩好,再蓋上薄薄的一層竹葉,繼而輕聲問道:“比瀾,你是來找覓音的嗎?他出去了,現下不在院裏。”
聞言,比瀾姣好的臉上閃過一絲可疑的紅暈,不過她卻不是那種嬌羞的姑娘,很是大方地承認了,“是啊,這都被你看出來了,你也沒那麼笨,那你知道他去哪裏了麼?”
木姑娘緩緩起身,走到溪邊蹲下,直接把那雙挖土挖得黑乎乎的手放進溪裏,很是認真地洗了洗,爾後答道:“我也不清楚,好像是說去西邊山上了,天知道他去那邊幹什麼。”言罷,似是意識到什麼,她倏地地轉身,看向一臉若有所思的比瀾,很是不可置信地開口:“我說,你不會是真的看上他了吧,可是他好像有喜歡的人了。”說到人這個字,木姑娘下意識有些心虛。
比瀾點點頭,認真說道:“是啊,我看他第一眼就喜歡,有喜歡的人,那又怎樣,我不在乎,我娘說過了,這世上沒有挖不到的男人,隻有不努力的姑娘,我相信隻要我堅持,就一定可以把他搞到手。”說完,她還伸手一抓,做一個緊握的動作。
聞言,木姑娘不禁默默腹誹,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娘,她如今倒是對那個當年橫刀奪愛最後成功上位的翼笙姑娘更加好奇了,不僅自己搶了荊姐姐愛的男人,如今竟然還暗示自己的女兒搶愛荊姐姐的男人,上輩子是有多大的仇怨今生才能做到這個地步。
不過她嘴上是不會這樣說的,似是思索一番,她明媚的眉眼狠狠一彎,似是豪氣幹雲地開口:“很好,有夢想才有希望,我決定了,這壺酒,就叫碧落花開,待你這朵桃花圓滿,咱們再一起喝。”說著,她不禁踮起腳甚是哥倆好的拍拍她的肩膀,其實,說來她也希望覓音能夠幸福,畢竟荊姐姐時日無多,而且,關鍵是她不愛他啊。
比瀾點點頭,眉眼一下笑開,她很是一本正經地開口:“謝謝,從今天起,你我就是姐妹了,以後你有喜歡的男人搞不定的時候,姐姐幫你擺平。”
木姑娘訕訕一笑,些微幹巴巴地開口:“你太客氣了,等我以後找到再說吧。”說著,正待轉移這個讓她消化不良的話題,就聽比瀾一聲輕呼,“覓音,你回來了。”
聞言,木姑娘迅速轉身,順著比瀾的視線,就見那個一身青衣的公子,抱著一束紅色的花站在那裏,他的衣服被露水沾濕,顯得有些狼狽,那雙墨色的眸,卻依然溫潤,不染塵埃,他微一點頭,“公主有事?”卻到底,因著那莫名親昵的稱呼不自覺皺了皺眉。
比瀾雙眼一亮,很是興奮地開口:“是啊,這幾天碧落之巔的木蓮花開得特別美,木姑娘說你肯定喜歡,我們明天一起出去遊玩一番吧,也好讓你們好好領略一番我碧落的風光。”
覓音疑惑地看向木姑娘,她什麼時候這麼理解他了。
被姐妹出賣的木姑娘不禁訕笑,些微不自在地開口:“是啊,那木蓮花特別好看,我釀酒的時候看到過,我琢磨著你近來不是說譜曲沒有靈感嗎,興許換個環境出去轉轉靈感就來了呢。”
覓音哪裏不知道她的真實想法,隻是有些事回避也沒用,還不如幹脆說開了比較好,略一思索,已有了答案,他點頭答應,“好,你們明日出門的時候叫上我就行了。”
比瀾一聽,高興得簡直要跳起來,她近乎是迫不及待地開口:“好啊,那明天不見不散。”言罷,她視線一轉,直直看向他懷裏的紅花,近乎討好著道:“你也喜歡這天堂鳥麼?我父親也很喜歡呢,對了,你可不可以送一朵給我,隻一朵就好。”說著,她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麵前晃晃,那雙平時略顯淩厲的丹鳳眼裏此時隻有濃濃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