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放下手裏滿滿一麻袋的紅薯,悠悠開口,“央兒,你到底是盼我,還是它呢?”說著,他收回 閑閑一指麻袋的手,然後拿出手帕,仔細地擦過雙手每一寸肌膚,待確定白皙瑩潤一絲灰塵也無,他輕歎一口氣,轉而把手帕遞給木姑娘,“幫我拿去溪邊洗洗。”
木姑娘哪裏會拒絕,此時她滿心滿眼,都是那些圓滾滾的紅薯,師父啊,那可是整整一麻袋啊,夠她吃到碧落聖山了吧。
看著木姑娘歡快地揮舞著手帕跑向溪邊的身影,公子略微勾唇,徑自尋了一棵靠近火堆的大樹坐下,看來他的決定是正確的,如果沒有這一麻袋紅薯,她指不定跟他別扭到什麼時候呢,不過這丫頭還真是好養。
木姑娘洗好手帕,直接晾在一根向陽的枝椏上,然後迅速回到火堆旁邊,開始,咳咳,烤紅薯。她喜滋滋地拿出紅薯,用一根樹枝撥開火堆,小心地把紅薯埋在裏麵,然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嘴裏不停念叨,千萬不要糊,千萬不要糊。
覓音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忍不住開口,“我說,哪裏有那麼快就糊了的,還是先吃了魚再說吧。”說著,把那烤得金黃酥脆的魚從火上拿下來,就著串魚的樹枝直接遞給她。
木姑娘一臉疑惑著開口:“覓音,你自己不吃麼?”但到底還是乖乖接過。
覓音搖頭,溫聲開口:“你們吃就好,我吃素。”說著,他抱琴起身,走到溪邊一棵樹下坐下,有一下沒一下地撫弄琴弦,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那兩人之間有一種無形的默契,任何第三人都覺得多餘, 那默契太過美好,讓人不忍打擾,也打擾不了,雖然看起來木姑娘經常被欺負,但是從那男子眼裏,他能看到深深的寵溺,滿滿的柔情。
木姑娘看著他的背影,撇撇嘴,吃素的人生該多麼滴寡淡而無趣啊,還好師父不信佛來著。拿著烤魚,她幹脆湊到公子麵前,眉眼彎彎地開口:“公子,你吃魚嗎?”
公子略微皺眉,“央兒,怎麼你現在反倒生分了呢?按說公子我跋山涉水一路艱險幫你買了這些紅薯來,你不心存感激,也該親昵一些,叫聲好聽的來撫慰我這顆疲憊的心才是。”
木姑娘一聽,心裏不知為何,愧疚一片泛濫,她眨眨眼,咧出一口小白牙,“淵哥哥,你吃魚嗎?”
公子一聽,眉梢一揚,淺淡的唇角勾起一抹誘人的弧度,爾後風情萬種地開口:“如此,我們便一起吧。”
於是,木姑娘吃了有生以來最考驗她心髒的一條魚,因為自始至終,那妖孽都跟她玩著你一口來我一口的遊戲,樂此不疲,每當她抬頭的時候,還能看見他那妖孽至極的笑容,木姑娘默默承認,要不是她定力好,早撲上去把他啃個幹淨,還吃什麼魚,實在是那張臉太招人了啊。
好容易吃完,木姑娘猛地起身,特麼的,終於結束了,她決定了,以後一定要離這妖孽三尺遠,不然,她會把持不住的。
公子看著她那比胭脂還要濃上三分的小臉,忍不住就想逗逗她,“央兒,若是我說順便給你帶了一包核桃酥回來,你不知該如何感激我呢?”說著,他徑自把手伸進寬大的袖口,取出一個四四方方的紙包。
木姑娘一聽,趕緊蹲下,一雙明媚月牙大眼比七月驕陽還要灼人,她近乎討好地道:“你不是我哥,你是我爹,親爹。”
公子那白皙瑩潤的玉手重重一抖,眼裏是濃得化不開的無奈,他此刻怎麼就這麼想殺生呢?
遠在溪邊的覓音察覺到公子那邊散發過來的寒氣,不禁往太陽下挪了挪,哎,也不知道木姑娘又犯什麼傻了。
半月時間很快過去,在木姑娘一袋子紅薯吃得差不多的時候,他們終於到達了傳說中的碧落聖山,咳咳,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