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見過那樣一種紅色,漫天煙霞不及它一分顏色,滿樹桃花也無它明豔。
你有沒有見過那樣一種火焰,七月流火不及它一分炙熱,傾城春色也無它熱烈。
你有沒有見過那樣一個女子,紅衣烈烈,比脈絡裏流竄的紅更讓人悸動,墨發深深,比虛空裏永寂的黑更讓人沉淪,她踏著赤紅的焰火,一步一步,走過黑暗的荊棘,在她身後,萬朵火焰開出妖嬈的花,也僅是陪襯,你所能想到的所有美麗的句子,也描繪不出一分內心的震撼,隻能看著那紅衣妖嬈,在滿城夜色浸染成一幅濃烈的荊棘花開。
覓音看著那一片從墨色中燒出的紅,不禁低喃,“這便是真正的一路繁花相送吧?”
紅衣女子踏著火焰,漫步到荊棘盡頭,悠悠開口,“有趣,果然有趣,這黑暗荊棘,好久沒有碰到如此鮮活的血液了。”她的聲音,空靈中透著一絲奇特的沙啞,帶著一種隱秘的魔力,引人沉淪。
木姑娘迅速回神,看向那個風華無雙的紅衣女子,她一雙勾魂攝魄的瑰麗紅眸,像是最為美麗的紅寶石,通透明亮,她不禁想,傳說中不歸林最美麗的寶藏,不會就是她吧?倒是很有可能,木姑娘點點頭,一雙月牙大眼滴溜溜地轉,不知這位美麗的姑娘有沒有可能就是先天火靈呢?
公子依然閑散地斜倚在樹上,好似那紅衣女子根本提不起他半分興趣,木姑娘見此,不禁感概萬千,果然是個定力十足加電力十足的男人不男妖啊,這氣度根本不是凡人可以比擬的,再看看覓音,此時已經沉醉在那慘絕人寰的美豔之中了。
紅衣女子忽而輕笑,看向一臉深思的木姑娘,“小姑娘,年紀輕輕倒是膽大,不知來我這不歸林,所為何事,莫不是看姐姐我寂寞,送兩個男人過來消遣麼?”她的笑聲像是來自地獄的呼喚,讓人從骨子裏發冷,卻不過一瞬便戛然而止,因為一片懾人的寒氣挾著睥睨六界的霸氣從那棵自始至終都不動分毫的樹上蔓延開來,迅速席卷整片荊棘。
她恍然,這次的笑聲多了一絲清靈,“原來真正的主角,還在後麵呢。”說著,又是張狂大笑,“不過再大的角兒來也沒用,在這不歸林,我才是真正的王者,逆者,殺無赦。”
木姑娘一看她發怒,趕緊開口,“姐姐誤會了,我們前來隻為找尋那先天火靈,並無意惹姐姐不快。”
紅衣女子赤眸一轉,一道暗芒一閃而逝,“是麼?可自打你們進這不歸林,就是惹我不快呢。”說著,長袖一拂,一道赤紅流光襲向公子斜倚的那個大樹。卻在那一瞬之間,突然消散,隻餘一聲淺淺的歎息,“想好好地休息一下都這麼難麼?”
四下一片寂靜,隻餘那男子落地時衣袂拂過帶起的風聲,一身月白的錦袍,在疏散的月光下點點流光,袖口的紫薇花若隱若現,侵染出一陣淡淡的幽香,他似是大雪過後那一管傲然的竹,隻一人,便站出一片世界,那墨染的青絲流瀉而下,像是九天之上織女用最濃的夜色織出的雲錦,隱秘而又華麗,瑩白如玉的臉,比之十五的月華更添一分優雅,然而最讓人沉淪的,便是那一雙瀲灩的桃花眼,似是用整個春天的桃花,才釀得那兩泓清泉,隻一眼,便醉了天下。
木姑娘吸吸口水,丫的,這個妖孽怎麼越來越勾人了呢?以後他要再使美男計她不就更加招架不住了嗎?啊,她朝不保夕的清白啊!
公子看著木姑娘臉上還未褪去的驚豔,瞬間圓滿地笑了,那風騷,咳,不對,風華,連紅衣女子,也要遜色三分,他伸出修長的手,輕輕撫過木姑娘粉嫩綿軟的唇角,“公子我就這麼好看麼?嗯?”這一聲嗯,簡直是千回百轉無限春情絕對必殺,木姑娘當下就酥到了心裏,雙腿發軟,她顫巍巍地伸出小手,仔細地撫過唇角,然後猛地鬆一口氣,唔,還好,沒有口水,不然丟臉丟大發了,卻在一瞬間反應過來,丫的,她這是再次被調戲了嗎?還能不能一起愉快地相處了,當然,木姑娘是絕對不會承認內心裏那隱秘的竊喜的,唔,妖孽的手撫過的時候很溫柔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