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冷風卷過地上的枯枝殘葉,方才還有幾分人氣的院子再度恢複了平靜。
待到清風終於轉身回房時,一個黑影才從暗處走了出來,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陽春。
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袍子,將自己隱在黑夜裏,身上氣息幾不可聞,完美地掩蔽了自身的行跡。
陽春當初就是因為這一手神乎其神的隱藏行蹤技巧,才從落月樓裏一步步走上了左護法這個位置,在樓主如今武功尚未完全恢複之際,可以說,若非他刻意想讓人知曉他的藏身,就算是清風也有九成的可能發現不了。
他看著地上丫鬟的屍體,無奈地勾起唇角笑了笑,樓主縱然沒有記憶,這性子還是一如既往的任性啊,罷了,這善後工作還是得他來做,誰讓他湊巧看見了呢。
輕輕打了個響指,兩道黑影迅速而無聲地躍進院子裏,拖起那具屍體瞬間消失在此處。
漫不經心地摸了摸下巴,陽春歪頭想了一下,本欲今晚來見樓主的心思淡了下去,樓主現在對那個蘇溶月如此有好感,若是在神智不清楚下平白打亂了計劃,卻是不妥,他還是不要提早打草驚蛇為好。
……
下意識地感到了幾分不妙,蘇溶月立時站得離他遠了些。
“幹、幹什麼,我告訴你,別想亂來啊。”
沈雲卿眯起眼睛,“你娘說什麼了?”
“哎呀,其實也沒說什麼啦,一個大男人,不要這麼磨磨嘰嘰斤斤計較的,會很不討女孩子喜歡的知道不?”
蘇溶月用很鄙視的眼神看著他。
沈雲卿:“……算了,你自己好好休息。”
袖袍輕輕一拂,沈雲卿不再看她,緩緩走出門去。
幾乎是在同一刻,蘇溶月就聽見了門外麵桃衣隨之傳來恭敬的一聲“沈公子”。
沈雲卿似乎回了一句什麼,蘇溶月沒聽清,索性也不太在意,見桃衣滿臉歡欣地走了進來,她立刻將臉一版,冷冷地說道:“你這臭丫頭跑哪兒去了?”
桃衣委屈地看著她,“小姐,我沒去哪兒啊,我就在這沈府裏啊。”
蘇溶月慢悠悠走到床邊走下,“你就這樣把我扔到了沈雲卿的手裏?嗯?也不怕你家小姐出了什麼事?”
“但,小姐,您如今不是好好的麼。”桃衣低下腦袋口裏咕噥了一句。
蘇溶月耳尖地聽到,哭笑不得地罵道:“死丫頭你倒是心大啊,唉,真是反了反了,都怪小姐我給慣壞了。”
桃衣聞言吐了吐舌頭,幾步走過去,站在她身旁,討好地給她捏著肩膀,一邊道:“小姐,你,與沈公子都說了些什麼呀?”
聲音裏滿滿的好奇。
蘇溶月白了她一眼,“還能說什麼,這男人這麼傲嬌,要知道,這種名貴品種最難搞了。”
桃衣:“小姐,奴婢聽不大懂,您這話是什麼意思啊?”
明明每一個字都認識,怎麼一被小姐拚湊起來就聽不懂了呢?
蘇溶月想了想解釋道:“就是說,你家小姐我啊,天生就跟這種男人處不到一塊兒去,懂了吧?”
“啊?”桃衣愣愣地聽著,按揉肩膀的動作不覺停了下來。
“那,小姐您是,相較沈公子,還是喜歡清風公子多一點嗎?”